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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忙道:“這是老太太的心愛之物,又極殊貴難得,旁的也罷了,這掛屏老太太卻很該留著。”
賈母搖頭道:“正因著這難得,才特意添進去,不然只這些尋常物件,倒也拿不出手去。”
邢夫人聞言,也略帶幾分尷尬,訕訕道:“若是往年還算得難得,近年裡這慧紋的東西卻也普通了,宮裡只怕也見慣了,老太太還是留著罷。”
邢夫人這話兒一說出來,賈母倒奇了,也顧不得邢夫人這話兒不中聽,只問道:“這又是打哪說起的?”
邢夫人方覺出說錯了話兒,只帶著幾分揣揣道:“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老太太不知道也沒什麼?”
這話越發說的不討好了,見賈母沉下臉來,王夫人忙笑著道:“倒不怨老太太不知道,如今這京裡不知出了哪個人物,見著慧紋難得,也起了心思尋了一批能詩會畫又頗精繡藝的繡娘,以繡仿古,畫繡難辨,說起來雖是時人所制,但較起來倒比慧紋還難得。再者,這些繡娘裡又有九位最為出眾的,不說年歲,單身世便極為坎坷,殊為薄命,世上閒人頗多,難免深惜,故而論名聲卻是壓過了慧紋去。”
賈母聽著很是不悅,只說道:“這些世上閒人擺弄的小把戲,不過唬唬外頭的老實人罷了,卻是瞞不過京裡仕宦之家,哪裡能進到宮裡去。我瞧著不像,怕是旁人編出來的謊話兒,教你們當了真罷。”
邢夫人聞言,只忙忙道:“這倒不是謊話兒,前兒我們老爺也得了幾樣,我倒瞧著了,說起來真真是巧極天工,出神入化。偏還不只這仿古一樣,裡頭有件白貓插屏,瞧著跟真貓無異,呼之欲出不說,背面又是另一個樣子,教人見了只嘆著想都想不出。”
賈母聽著越發好奇,只笑道:“我倒不信,赦兒雖是有見識的,但他素來不好這些擺設,只怕是旁人送的禮兒,他瞧著不俗氣,便也留下了,貴重是貴重,風雅難得卻未必談得上。”
邢夫人見著賈母這麼一說,知道賈母是瞧不起她的眼光,她自得了賈赦給東西,平素也想顯擺一番,只沒個地方顯擺去。
如今被賈母這麼一說,連氣帶衝,邢夫人難免有些蒙了心,只強笑道:“老太太若不信,我尋人把那掛屏拿來,老太太瞧瞧,便是知道真假了,我可不敢虛言胡說的。”
說著,便使喚了身邊的丫鬟去了拿了掛件來,方陪著賈母閒言解悶起來。沒過多久,那丫鬟便把那白貓插屏取了過來,只見那插屏上的貓兒活靈活現不說,偏還是雙面異色的,正面是白貓,反面卻是隻黑貓,皆叫人歎為觀止。
賈母見了,只細瞧了一番,方說道:“是件好東西,也不離格兒,沒什麼匠氣。”
說著,又對著邢夫人道:“你和赦兒說一聲,這東西我留著了,明兒正好送進宮裡去,也省的他胡亂糟蹋了。”
邢夫人原正笑著,誰知賈母說出這樣的話兒,邢夫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臉上的笑兒也僵住不動了,過了好半響兒,邢夫人才應下了。
王夫人見著邢夫人這摸樣,心裡不提有多痛快了,只她素來會做人,故而忙忙的勸著賈母道:“老太太還是打發給大老爺說一聲罷,不然,大老爺見著東西收得好好的,經了老太太的眼便沒了,少不得要怪責大太太一番。”
邢夫人聽著王夫人這話兒有些不對,忙笑道:“二太太這話是打哪說起,我們老爺最是孝順老太太了,老太太開了口,別說一兩件玩物,便是割肉臥冰也是肯的,哪有什麼怪責的話兒?”
賈母見著邢夫人和王夫人這話裡有話的摸樣,越覺頭疼,只說道:“你們且出去理事罷,璉哥兒也快回來了,你們瞧瞧他屋裡少了什麼沒有,一道兒備齊了罷。”
邢夫人和王夫人聽著賈母這話,方散出去了不提。
卻說賈赦這日在要出府去,剛著了外裳,便聽得外頭的丫鬟打起簾子道:“二老爺來了。”
話兒未落,賈政便進了屋來,只朝著賈赦行了禮,問道:“兄長這是要出去?”
賈赦忙命人奉了茶來,只笑說道:“在府裡呆得氣悶,恰巧著聽說京裡趕考的書生多起來了,想出去尋一遭,也早些了了這家學裡的煩心事。”
賈政聞言,只笑道:“如此說來,卻是我遇巧了。”
賈赦一聽,便知賈政必有來意,只笑道:“難不成你已是尋著了人,只等著請回來了。”
賈政笑道:“前日兄長說了,我便命人去尋了一回,胡斯來和詹光也薦了幾回人來,我細考較了一番,選出了三四個,學問都是上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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