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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賴大厲喝道:“你說什麼?”
賴大苦著一張臉,只匆忙陪笑道:“回老太太的話兒,大老爺說二房的事兒他不好插手,這是兄弟屋裡的事兒,他瞧見了告訴一聲也就盡了情了,畢竟這大伯子怎麼好管小嬸子的事兒?”
賈母聽了,氣的渾身發抖,只拍著桌子道:“他這是說的什麼話兒,他不好插手,先前打發人過去的又是誰?”
賴大越發愁眉苦臉,忙又說道:“小的還勸了大老爺幾句,說大老爺若是不過來,萬一老太太生氣,大老爺豈不是有了不是。可大老爺卻說,老太太生氣,他也不是活菩薩,還罵了小的幾句,小的不得已才回來了。”
賈母聽了,越發惱怒,正要發作,可一想起先前的事兒來,賈母不免心下著慌,她雖說在府裡威權甚重,可說到底還是個內宅婦人,能在府裡這樣行事,無非依靠的便是兒子孝順,否則任憑她說幹了嘴,兒子不聽,她又能如何?
想著,賈母不禁越發怨了王夫人幾分,若不是王夫人作出這樣不著三四的事情,賈赦又怎會說出這樣生分的話來。
賴嬤嬤瞅著賈母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怎不知賈母想的什麼,忙起身斥著賴大道:“你還委屈了不成,打小便是個奴才秧子,別說大老爺罵你幾句,便是打殺了你,也該受著。你若沒個不妥,大老爺怎會不容你,我瞧的分明,必是你如今心大眼大了,不大安分守紀了,才惹的大老爺說了這話出來。”
賈母聽著賴嬤嬤罵著賴大的話兒,怎不知賴嬤嬤遞了個臺階過來,好讓她下臺,當下緩了緩神,剛欲說話。
外頭便有婆子進來稟道:“老太太,王家二老爺來了。”
賈母一聽,便命人請了王子騰進來,又命了人看座倒茶,方才問著王子騰道:“舅老爺今兒過來可是有事?”
卻說賈珠睡了一陣,胸口略好受了些,強撐著睜開眼,問著身邊的丫鬟道:“大奶奶去哪兒了?”
那丫鬟扶著賈珠坐起身來,遞了盞藥湯過來,只朝著賈珠笑說道:“給大爺道喜了,方才大奶奶診出了喜脈,大爺要作爹了。”
賈珠一聽,當下欣喜若狂,只是剛笑了幾聲,便扯得胸口發悶,不禁咳嗽了起來。那丫鬟見狀,忙輕捶了捶賈珠的背,只忙擔心的說道:“大爺縱是高興,也該注意著些身子,不然若有個什麼,豈不教太太和奶奶牽掛?”
賈珠咳嗽了幾聲,剛舒暢了些,卻聽著那丫鬟提起了王夫人,不禁皺了皺眉,輕嘆了口氣,問著那丫鬟道:“太太如今在哪兒?”
那丫鬟抿唇一笑,只回道:“先前老太太見太太哭的傷心,恐太太哭壞了身子,便讓人送太太回去歇著了。”
聽了那丫鬟的話,賈珠眉頭略展了一些,只低頭喝了藥,放了藥盞,又吩咐著那丫鬟道:“扶我起來。”
那丫鬟忙勸著賈珠道:“大爺這又是作什麼,先前太醫還說呢,大爺身子虛經不得風。如今若是起了身來,萬一被風吹著了,豈不是白遭的罪兒。”
賈珠聞言,只略微笑了笑,對著那丫鬟說道:“我不過去瞧瞧大奶奶,哪有這麼容易便又經了風去。”
那丫鬟見賈珠心意已定,也無法子,只得扶了賈珠起來,拿了大毛衣裳出來給賈珠披上,又尋摸了暖耳手爐出來,把賈珠裹得密不透風了,方才攙著賈珠往李紈屋裡去了。
剛轉過了花廳,賈珠便聽見了賈母的聲音打花廳裡傳出來,不禁停住腳,側耳細聽了起來。
只聽得賈母絮絮叨叨的說道:“若說舅老爺今兒的來意,我也清楚著。老二媳婦那人,我素日看著,倒是個知事懂理的人,摸樣也好,性情也好,都招人喜歡,不怕舅老爺笑話,我疼她就跟疼親女兒似的,從沒錯待過一分一毫。可我老婆子到底眼聾耳花了,也弄不懂你們如今是怎麼想得了。今兒這事一發出來,我是又氣又惱,好不焦心,氣的是底下人調三唆四,惱的卻是她糊塗不懂事,這些事兒也是她能沾得了?不說家規國法,單這包攬官訟的事兒,便能斷了珠兒寶玉的前程去,我這邊正煩躁不安,那邊又來了人說,她居然還在外頭放起貸來了,這……舅老爺,你說說,她這不是要把珠兒和寶玉給帶累死麼?”
話兒說到這兒,賈母不禁傷起心來,又訴道:“我一想到這些,心就跟針扎似的,偏珠兒這病又極兇險,礙著他和寶玉,我多少話兒都不敢出口。若說起來,這府裡待王氏是再沒有差的了,老大先前的媳婦一過世,我便讓她管了家去,府裡庫裡的銀錢賬冊,都交給她管著,後來老大續娶了,我也是讓她們妯娌倆一併掌著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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