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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使了人來叫老爺過去呢。”
邢夫人皺了皺眉,放下茶盞,只問著邊上的管事媳婦道:“老爺如今在何處?”
王善保家的忙忙的笑回道:“先前我聽人說好似在外書房裡同人議事,如今倒不知道了。”
邢夫人聞聽,心生不悅,只沒好氣道:“既是在外頭議事,怎麼到裡頭來找人,這些丫頭竟是越發沒規矩了,合該打發出去幾個才是。”
王善保家的一聽,便知邢夫人又犯了左性子,本欲勸幾句,可見著賈芸母親在屋裡,不免心生顧慮,一時只低頭不語。
那賈芸母親也是個知事理的,聽了邢夫人這話,倒覺出些意味來,只匆忙起身告辭了,邢夫人挽留了幾句,便命人送她出去了。
見著賈芸母親出去了,邢夫人方才漫不經心的拆了信,只略掃了一遍,臉色便沉了下去,拿著信紙一言不發。
王善保家的瞧見了,心裡隱隱猜著幾分,只忙上前笑說道:“舅老爺這信裡寫什麼,教太太這般愁眉不解的?”
邢夫人冷笑一聲,只瞧著王善保家的氣說道:“還能寫什麼,無非是哭窮討銀子的老話兒?哪天不寫這些了,才教人不解呢。”
王善保家的聽了,只笑道:“既是這樣,太太打發人送些銀子過去便是了。太太如今有了身子,比不得往常,何必同他們置氣,萬一氣傷了身子,可是了不得兒。”
邢夫人何嘗不知王善保家的說得這理兒,只是她一想著孃家那些兄弟姐妹,便心裡不自在,姐妹還好,出不出嫁,也不過養在家裡,費些銀錢罷了。
可那兩個兄弟,著實教人發愁,沒個出息的不說,竟一個賽一個不像話,不曾給她長臉不說,還爭先恐後的折了她的體面去。
邢德全不長進,還可說年紀小不懂事,但那邢忠,都已是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竟仍管著她伸手要銀子,眼裡只有錢財,何曾體會過她的難處。
邢夫人越想越氣,只拍著桌子道:“送什麼送,這銀子又不是大水衝來的,扔水裡還能聽個響兒,給他們除了招埋怨,還能得什麼?”
發了一通火兒,邢夫人略覺得心頭舒服些了,一時也不願再提這事,只朝著王善保家的吩咐道:“你打發人出去找找,給老爺帶個話兒去,省的老太太不高興。”
王善保家的忙應下了,打發個婆子去了,方尋著話兒來哄邢夫人高興,說了幾件尋常笑話,見邢夫人眉頭舒展了,王善保家的又趁機說道:“我倒有個事兒要同太太說呢,昨兒趙姨娘使人送了二十根絡子來,託我呈給太太。那樣式花色,竟挑不出一絲不好來,倒不成想她還有這般手藝。”
邢夫人微微一笑,只淡淡道:“她倒是個有心人。”
說著,邢夫人又看著王善保家的,笑問道:“我聽說她也有身子了?”
王善保家的笑著點了點頭,只說道:“可不是,我聽說老太太昨兒剛抱了三姑娘過去,趙姨娘就查出喜脈了,著實是有福氣。”
邢夫人笑了笑,只吩咐王善保家的道:“既是這樣,你待會送份禮兒過去,替我道聲賀兒。”
話兒才出口,外頭的丫鬟便打了簾子道:“姨娘們來給太太道喜了。”
邢夫人一聽,臉上的笑容便斂去了,只淡淡道:“請她們進來罷。”
話兒剛落,十來個穿綢著錦,簪花戴柳的女子便進了屋來,只朝著邢夫人行了禮兒,便圍著邢夫人奉承起來。
邢夫人雖是個賢惠能容人的,可見了這些姬妾,卻也難免心裡不自在,那些討好的話兒,竟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只隨口應付著罷了。
若是往常,那些姬妾見了邢夫人這般模樣,早早便告辭回去了,可今日不知怎麼回事,竟跟沒看見似的,一味說笑不止。
邢夫人也不是蠢人,哪不知這些姬妾想得什麼,無非是瞧見她有了身子,如今也想得個盼頭罷了。
若是從前,邢夫人也樂得賢惠一二,反正賈赦是好色慣了,與其被那些沒眼色的下賤種子攏了去,倒不若便宜這些懂規矩知進退的。
可現今兒,許是賈赦年紀大了,也不大愛往這些姨娘屋裡去了,反倒和邢夫人親近起來了,夜裡雖有時分床寢宿,但日間卻多同食相伴,時日一長,邢夫人竟有些賢惠不起來了。
敘閒事王夫人嘆氣
見著邢夫人神色越發倦怠,這些姨娘最是伶俐知人心,心裡也極明白,一時倒把那奉承的話兒給停住了,只陪笑著轉了話頭道:“怎麼不見二姑娘過來?”
邢夫人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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