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4年前的事情了,為了這場假球,成都一票難求,提前3天就有許多群眾搭著行軍床在體育場外排票,怕出現群體性事件,楊肇基站在兩張桌子搭起的高臺上,高喊“群眾同志們,我保證你們都能看到比賽”,下面直呼全興雄起,全興萬歲。
據統計,全興保級的第二天,成都新婚的人數比日常提高了3倍還要多,而全興酒那一年的銷量比往年提高了10倍。
14年後,直到尤可為和許宏濤相繼落網時,最忠誠的球迷,前全興領隊現成都謝菲聯副總王茂俊才嘟囔了一句:“看來,現在要反思成都保衛戰了。”
其實在1999年,我們就反思了這場成都保衛戰,自此以後,保衛延邊,保衛重慶,保衛北京,保衛天津,保衛上海……甚至為了保衛的“保衛”,就氾濫成災了,而且都打著高尚的名義,都脫不了地方政府暗地的支援,人們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幹著傷害自己的事情。
在價值標準上,中國各行各業都在變化,但足球一直沒變,直到2009年年底還固守著一個奇怪的現象:人人都在喊打假掃黑,人人都希望司法部門堅決剷除毒瘤,但涉案俱樂部所在地的本土報紙和電視,卻代表著眾多球迷吶喊著:“我們是冤枉的,不要讓我們降級,我們的城市需要球隊。”這裡面,包括成都,包括廣州,包括青島。本土情結,主隊情結,讓球迷和媒體就會認為自己是情有可原的,甚至可以超越法律。
就在許宏濤被捕之後,馬明宇甚至說:“看在我們是災區唯一一支球隊的份上,請寬大處理我們。”
重複一遍,從1994年到2009年,中國足球最大的失敗,不是技戰術,更不是人種,而是絲毫沒有改進的體制和價值觀的改變。
有一個天意般的例子是:1998年,四川全興隊在成都市體育中心再次面對當年的恩人八一隊,只不過這次是八一保級。賽前八一隊當然會派人去找全興放一馬,全興也不是不想放水,但一些主力球員為難地說,這個賽季全興老闆楊肇基有進前四的名次要求,如果輸掉比賽就完不成任務,而任務是和年底的獎金掛鉤的,能不能略微在經濟上表示一下,哪怕比獎金低很多也行……
當時八一正好處於一個敏感時期,關於撤消八一足球隊編制的問題已被提了出來,更不用說拿錢出來買球了,所以只能正常踢。但全興隊員表示,為了表示對當年的回報,不會硬碰硬的,“到時候你們儘管攻,我們能防就防”。
比賽開始後,看臺上響起“軍民魚水一家人”的歌曲,心照不宣的寫照,實力明顯高出一籌的全興隊並不想進攻,只是在中後場倒腳,偶爾推進也是佯攻,而八一隊則發揮自己快速反擊的特點頻頻威脅全興大門,整個比賽正朝有利於八一隊的方向發展,沒有懸念,只等時間……但,歷史總是由小人物改寫的,這時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四川隊替補隊員彭曉方出現了,當時是八一隊一輪進攻無果,皮球正好落在這名全興替補腳下,他心知肚明,也不組織有效進攻,只是略略帶了一下球,見有隊員來阻截,抬腳就是一腳胡射——但是,一個世界波出現了,就像貝克漢姆打進的遠射一樣漂亮,皮球呼嘯著擦著門柱進去了。 。 想看書來
成都保衛戰:萬眾矚目的假球(3)
很多年後,在西安碰到一個關鍵的人物,早年汪嘉偉的隊員以及當年八一隊的副總李建新,他回憶:那個球進了以後,本來喧囂的球場竟然鴉雀無聲,足有30秒鐘鴉雀無聲,像一座死城。而彭曉方進球后,沒有人去激烈地擁抱他,他跪在地上,嘴裡念念叨叨。
後來問過他念叨什麼,他說,我只說了兩個字,天意。
“我和羅納爾多受一樣的傷,也和他一樣雄起!”這是自1997年髕腱斷裂後第一次首發就踢進這腳球的彭曉方對“天意”的正解,顯然,對他下意識蹦出來的這兩個字可能帶來的影響,他沒有預計。不滿他恩將仇報的四川人和別有用心的外地人,自此無休止地笑他“瓜”,戲謔目光的包圍遠比“彭彈腿”“彭飛機”更有殺傷力,他完全失去了在川足待下去的自信,不得已,他在捱完了1999年後出走成都五牛。
“天意”變成魔咒跟著他走!代表五牛出場的海埂第一場教學賽,彭曉方就與八一隊狹路相逢,結果教學賽變成一場拳腳大戰。據說八一隊員私下說“要廢了彭曉方”,肖堅兜腹的一腳直踹讓彭曉方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好久。爬起來後他殺紅了眼,氣勢洶洶,儼然變身孤膽英雄。在他躲過無數飛腿踉蹌著又打進一球后,八一隊員乾脆上來圍毆,他這才脫身退到另一塊場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