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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說法也許更可信,因為那之後也有未在現場的隊員,看見自己的隊友沮喪地回到房間,紮在床上。那個足智多謀的中間人曾私下透露:事情主要壞在那些主力球員身上,不過壞事變好事,因為事實證明,那位教練的謹小慎微幫他們省了錢,不用買球,那支球隊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好玩的是,那最後只能原封不動運回去的200萬,給那傢俱樂部出了個大難題,它沒有被送出去,但又不好回賬,所以這筆錢很長時間都裝在那個箱子裡,被帶來帶去。在以其他的方式存在中間人手裡很長時間以後,該俱樂部才找了個類似冬訓費、場租費的理由將它歸賬。
多年以後在廣州,這名中間人慶幸地說,這就是命,如果沒有那幾個球員的大呼小叫,沒有好事的服務員出來觀看,這筆錢就被送出去了,如果送出去了,當兩年後那座城市的高官落馬時,很可能說不清道不明,自己也就被牽扯進去了。
在上海,比賽前夜,國際的老闆徐澤憲像往常一樣請所有隊員去代表上海高階夜生活的金茂88層喝咖啡,這是球隊慣例,一是放鬆,二是觀察是否有隊員情緒不正常,從而為第二天的上場名單作判斷。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故作輕鬆,聽音樂,聊天,看上海灘如煙的夜景,但大家都是裝的,徐澤憲和王國林們莫測的目光,讓很多人喪失了坦然面對的勇氣,而且,每一個人都在揣測近在咫尺的隊友,到底是對方的臥底,還是老闆派來監視自己的人。
2003年末代甲A最後一輪的1200萬交易(3)
不瞭解徐澤憲或者不瞭解上海灘的人,很難理解這位老闆這一刻內心的緊張和複雜。徐澤憲瘋狂愛球,只要有空,連女足二級聯賽和青少年比賽都看,當時他是中國遠洋集團上海中遠三林置業集團總裁,雖然在上海生意做得很大,但在足球方面一直被排擠。在上海這個大舞臺,腔調是很重要的,面子是很重要的,他一定要幹過申花。早在2002年時,他組織的上海中遠隊(國際隊前身)就在上海德比中力克上海申花隊,那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這是腔調,這是面子,這更是他的理想。
徐澤憲當過兵,參加過老山戰役,他是炮兵,雖然沒有端著槍近距離地射殺過人,但每一炮下去都能轟倒一片。就是這樣一個英雄般的人物,時常會面對上海灘哀嘆:我為上海做了這麼多貢獻,為什麼上海人就不容我的足球隊。
這兩支上海球隊如黃金榮和杜月笙,名義上同為上海大佬,但暗地裡爭鬥白熱化。不是上海人不容上海國際,而是上海申花不容,那一年為了奪冠,上海申花總共花費了1億人民幣,而且是政府買單。上海申花的樓世芳因為背靠政府,所以放出豪言,一定拿下末代甲A冠軍,他是有底氣的,不僅背靠政府,而且他跟中國足協的關係也非常好,足協雖未內定末代甲A冠軍,但一路大開綠燈,一位足協官員明確地說:“讓上海奪得末代甲A冠軍,其實是眾望所歸。”
那天在金茂發生的意外事件,讓徐澤憲有些煩躁。國際的D3888賓士大巴剛停下來,一輛計程車就因為搶道追尾了,計程車的保險槓飛出去的瞬間很多隊員都被嚇了一跳。“這叫觸黴頭吧?”有人嘟囔。申思馬上糾正:“那叫觸彩頭!”這話無法讓徐澤憲感到些許安慰。球隊回到基地時,徐澤憲在房間裡跟成耀東談了很久的話,商量第二天誰上,他們也聽到一些傳聞。這時,為了保級的天津隊和為了奪冠的申花隊在做國際隊隊員工作的傳聞,已甚囂塵上,連徐澤憲也知道,直接找到球員,比找俱樂部更實際。所以他無法回房安心入睡,雖然每一個國際隊員都說自己絕不會背叛老闆。
實際上這天晚上,無法入睡的不止徐澤憲,暗夜裡有很多人穿梭著在活動:一名A姓隊員找到自己在隊中最要好的隊友L姓隊員,說某隊承諾如果次日比賽放水的話,就會給300萬,當晚可先付一半現金即150萬。隊友L堅持要350萬,而且當晚全部交割,因為——“這種關鍵時候還不賺錢,以後就沒機會了,如果只付一半,對手達到目的後不兌現承諾,我們是沒有辦法的。”一個小時後L又反過來策反一開始做他工作的隊友A:“不如我們反著打,中間人雖然只答應300萬,但是今晚就現金交付。”A堅決不幹(因為事實上這時他已收了別人的錢,只不過瞞著L),所以另找他人合作,而L也迅速找到了新合夥人。
這直接導致在第二天的比賽中,一支球隊裡出現兩種戰術狀況,消極怠工的和拼命進攻的。可笑的是,那個前夜,成耀東深夜3點還在屋子裡像個第二天要郊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