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4/4 頁)
妒。
又一個冬天來到的時候,沙窪窪再沒有下一場雪。不是說沙窪窪以外的地方就下雪了,也沒有。有幾次天都陰瓷了,鼻子裡都能聞到下雪的味道了,雪花雖然也星星點點落下來了,但風也隨之而起。風把落到地上的和來不及落到地上的雪全都吹走了,沙窪窪只剩下被風吹來的厚厚一層黃沙。
冬天過去,春天就到了。
春天來了,母羊小白卻不行了,它已經沒有奶水可供小雪越來越有力的小嘴吮咂了。母羊小白死得很突兀,小雪還叼著它的奶頭吃奶呢,它的身體卻已經在她的吮咂中漸漸地冰了,漸漸地硬了。
馬三多看了看可憐的小白,又看了看趴在小白胯下同樣可憐的馬小雪,拉來架子車,把小白的屍體搬了上去。
馬大洋抱起哇哇大叫的小雪,跟在馬三多的架子車後面。馬小香本來想撇嘴哭出聲音來,但她看到馬三多和馬大洋已經走遠了,就把垂掛下來的清鼻涕左右開弓抹到手上臉上,追了上去。
結果馬小香就跑到馬大洋前面了,她伸手抓住車幫上的一根木條,扭頭看了一眼抱著小雪正吃力地向前走的馬大洋。馬大洋喘氣的聲音她都聽到了。
出了村,上了南戈壁,馬三多在馬善仁的墳頭附近停了下來。
馬善仁的墳頭差不多已經被風吹平了,幾根蒿草雜亂無章地插在墳堆四周,漸漸顯出將要成為一道籬笆的樣子來。遠天遠地間,昏黃和渾黃連線在一起,形成一個顛覆不破的整體。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切都顯得蒼涼無比。
馬三多脫下身上的棉襖,揮起閒置了一個冬天的鐵鍁,開始在地上挖坑。馬大洋和馬小香氣喘吁吁地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只時不時看看遠處對他們來說十分陌生的風景。
馬三多的動作裡滿含痛失生命的悲憤,一個看上去不圓也不方的坑很快挖好了。馬三多從車子上搬下小白的屍體,用一塊席子裹上,小心地移到那個不規則的沙坑中。然後,馬三多拿起鍁,對站在一旁的馬大洋和馬小香說:
“你們還不跪下?難道你們不是吃了小白的奶水長大的?”
馬大洋沒有動,他看了看懷裡眨著眼睛的小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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