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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睡了多久,逐漸被身上寒意凍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身上卻絲毫不見暖意。他尚未清醒,心中卻已明白連日奔波與肆意動用內勁武功,多半已引發宿疾,只是此次來勢不猛,尚可忍受,當下平穩心神緩緩調息,朦朧之間覺得有人將另一條被子加在了自己身上,模模糊糊地喊了聲師父,身上寒意未減,胸口卻細細密密地鈍痛起來。
天微微亮,穆玄英被林祺叫醒洗漱,林祺頗為擔憂地看著他,道:“浩氣盟的其他英雄呢?怎的讓你一個人來,看你年紀還不及我兄弟,身子骨也不太好……”
穆玄英笑著打斷了他的嘮叨,自去洗漱完畢,林祺將他全身軍服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破綻,道:“走罷,那位大人物馬上便要來了。”
軍中響起軍號軍鼓,穆玄英在層層整齊劃一計程車兵之中微微抬頭往前看,幸而林祺和他假扮之人都是小都統,所站位置尚算靠前,尚能清晰看到前方一個高大的男子背影,那男子並未著普通統領服飾,仍是一身胡服,似為顯示身份不同,披散著一頭與漢人極不相同的長髮,想必便是林祺所說的令狐統領。
胡人統領紋絲不動地站了許久,終於動了一動,向前邁了幾步,道:“末將令狐傷,恭迎建寧王。”
穆玄英一愕,便見前方的車碾之中下來一個華服青年,後面跟著一個氣質沉鬱的少女,果然便是李倓與趙涵雅。
李倓站於車碾旁,對令狐傷的迎接卻視而不見,只是一雙清明的眼睛沉靜地望著令狐傷。穆玄英站於令狐傷身後,看不見令狐傷表情,半晌之後,方見李倓微微扯起嘴角,不著痕跡地笑了笑,道:“令狐統領好風采。”
令狐傷並不答話,右手一引,引著李倓與趙涵雅進入大營。李倓跟著他的腳步走了數丈,忽地停步,轉頭望向穆玄英處。
穆玄英心中一凜,令狐傷察覺到異樣,轉回身道:“建寧王有何吩咐?”
李倓自寬袍大袖中伸出手來指住穆玄英,道:“你——”
穆玄英躬身,將頭埋得更低,卻聽李倓繼續道,“讓一讓——”穆玄英莫名其妙,側過一點身子,方聽李倓饒有興致道:“將後面那株珍珠白梅擋住了。”
長安於大雨中再次入夜,穆玄英站了一天精氣神頗為頹喪,所幸這一天之內已將營中地勢佈局看了個大概,一見天色已暗,將頭盔拉低遮住臉,便循著心中擬劃好的路線繞過一隊巡邏兵,接近建寧王營帳。
他於建寧王始終並無深交,然而李倓在南詔時談及大唐江山時的眼神,總令他覺得此人不算太過黑白不分。甫一靠近營帳,便聞帳中一粗聲喝道:“來者何人?”這聲音絕非李倓或趙涵雅,穆玄英念頭於電光火石般一轉,身形急往後掠,避過了迎面來的一槍。
“天璇影?”持槍者沉聲問了一句,穆玄英頓時打定主意讓影背黑鍋,照葫蘆畫瓢地用似是而非的唐門身法騰挪躲閃,偶爾以手中長矛格擋,就是不出手。然而持槍者槍法精湛,並非多麼精妙的招式,卻是經歷了沙場生死沉澱出的最為有效直接的克敵之法。穆玄英本就不擅長輕巧功夫,片刻間便已左支右絀,持槍者手中長槍末端往地上一頓,穆玄英竟感覺到腳下地面微微一震,持槍者左掌拍出封住他去路,握槍的手上翻刺出,長槍來勢仿若滄海龍吟,穆玄英瞳孔收縮,天策龍牙!
情急之下無法再考慮隱瞞自身師承,以矛為槍,橫過胸前,淵渟嶽峙,正是守如山的起手。持槍者“咦”了一聲,一記龍牙半路而回,望著穆玄英驚疑不定。
“此是本王小友,多謝楊將軍手下留情。”李倓聲音自帳中傳來,穆玄英微微喘氣,未料此人是名滿天下的天策府總教頭天槍楊寧。楊寧點了點頭,他向來不愛說話,淡淡掃了穆玄英一眼,沉吟一會,似是已想通了什麼,道:“末將先告辭。謝淵自己苦頭吃多了,不會教徒弟。”穆玄英臉一紅,頓時羞赧無比。他練武一直不刻苦,謝淵也並不特別督促於他,然而武功不是萬能的,但是武功太差確實也不行。
楊寧在李倓親兵引領下離開,李倓望著穆玄英,眼中頗有揶揄,道:“本王原本已著人送信至浩氣營中,頗為擔心謝盟主不肯接受本王建議,現下單獨遇到你,倒也是極佳之事。”
穆玄英微凜,趙涵雅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望了一眼李倓,見李倓並無反應,方輕聲道:“穆少俠可聞龍脈之說?”
“安氏龍脈,自長安始,穿洛陽,終於少室。安祿山野心勃勃,身畔亦有能人異士點龍尋脈,固以屍毒控住長安,趁此田雨連綿,鑄成水龍之首,其後貫連洛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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