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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個廢棄多年的工廠,齒輪上爬滿牽牛花,廠房裡甚至長出了一棵梧桐樹。當時下起大雨,魚販子們把機動三輪車扔在江邊,紛紛跑進岸邊的廠房避雨,其中的一個魚販子提議玩撲克,大家說好,那個魚販子隨手摺斷梧桐樹,每人分得一片樹葉,墊在屁股底下,盤腿而坐。
寶元抱著胳膊看,大家動員他一起玩,他笑著說,“不會。”
玩法其實很簡單,叫做扎金花,各地也叫“三張牌”“鬥雞”“拖拉機”的,玩法規則類似梭哈。三張一樣的牌面最大,其次是同花順,同花雜牌,雜牌順子,對子,雜牌。也有235通吃的。如果倆家是一樣的牌,就要比牌面最大的一張。三張都一樣大的時候,則要比花色,依次是紅桃,黑桃,方塊,草花。
這種賭博的撲克遊戲在全國是很普及的。
寶元看了一會,就學會了。
一個魚販子對他說,“老表,玩玩嘛,人多熱鬧。”
他熱血沸騰,搓搓手說,“好。”
他繼承了他那個賭徒父親遺傳下來的冒險基因,正如每個人都保持著另一個人以前的模樣。
廢舊工廠裡的蚊子很多,在他身體上叮下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用指甲輕輕的掐,整個下午他都享受著這種挺舒服的感覺。待到黃昏,雨停了,收魚的魚販子一鬨而散,他點點錢,贏了2000多,這是他第一次賭博。
他站起來,拍拍屁股,一片樹葉掉了下來。
從此,寶元的兜裡天天都裝著一副撲克牌。扎金花也是一種鬥智的遊戲,如果摸到好牌放聲大笑或者摸到臭牌沮喪萬分,那麼別人會很容易看出來,所以寶元在賭博時是面無表情的,他的喜怒哀樂都躲進了撲克的背面。他在各種地方賭錢,在碼頭的空地上,在鄰居家的床上,在大排檔油膩膩的餐桌上,因為經常贏,他開始不滿足於幾十元的小局,賭友便幫他聯絡了大的賭局。
從那天開始,他越陷越深,漸漸輸光了存摺上所有的積蓄。他以為自己手氣不好,後來有人提醒,是賭博過程中有人搞鬼,具體是怎樣搞的鬼,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知道有人在出千,他也執迷不悟,天天籌集賭資去賭博,外面已經欠下了好幾萬的債,後來,再也沒人敢借錢給他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罪全書(42)
母親發現了寶元賭博的事情,讓他跪在父親的遺像前。
“你爸咋死的?”
“病死的。”
“放屁,放屁,是賭博,出老千被抓,人家把兩顆骰子砸到他眼眶子裡,知道用什麼砸進去的嗎?”
“不知道。”
“用板凳!”
寶元沒了賭本,但是他每天照樣去賭局,去了就在旁邊呆呆的看人家賭。
1997年2月19日,寶元在街上撿到了一個打火機,從此他的命運發生了轉折。打火機是銅質的,經過拋光打磨,光可鑑人。他靈機一動,想到自己可以利用光線反射看清楚底牌。也就是說,把打火機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在發牌的時候,牌從打火機上面發出去,這樣他只需要低頭看一下打火機,就可以知道每一家發到的是什麼牌。
當時,高科技出千還沒出現,像“透視撲克”“感溫變點撲克”“遇水變點撲克”“ 撲克掃描分析儀”都是2000年之後流行起來的。當時老千主要是靠手法和簡單的道具進行作弊,看牌的方式多種多樣,有的把一副墨鏡隨便放在桌子上,有的利用桌邊的菸灰缸,有的把一盒紅色的包裝精美的香菸隨便地丟在自己手邊,或者用玻璃杯泡一杯茶,那杯茶泡濃了也可以達到光線反射的效果,發牌時掌握好角度,都能夠看到牌底。魔術中出現的背面認牌,一般是在掌中夾一枚圖釘實現的。
這個想法簡直讓寶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實驗了幾次,認為確實可行,就把房子悄悄給賣掉了。
他的兜裡有一個打火機,他的內心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透過這個打火機,他窺視到了賭博中最不可思議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樓的包間裡,幾個老闆玩的挺大,底錢100,封頂1000,一場下來輸贏都是十幾萬。寶元去的時候,已經玩的熱火朝天了,賭友和他打個招呼,他就加入了賭局
他點燃一根菸,把打火機隨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輪到他發牌的時候,牌從打火機上面發出去,他藉助打火機的反光能看到場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贏了不少錢。他玩的很謹慎,天快亮的時候,他摸到了三張K。
一把定輸贏的時候到了,寶元想,就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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