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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德爾泰看著狼狽的葉赫郝連,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抱怨沒有說出口了。他很想拍著葉赫郝連的肩膀,恨恨的對他說上一句:“如果你能夠在奉天多堅持2天,我們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個如此模樣!如果你能夠在遼陽當機立斷一些,我們現在好歹也能避如朝鮮半島,即便是死,也能吃上一頓斷頭的飯菜。”
可是他沒有說這些根本就改變不了目前狀況的抱怨,而是依舊跪在地上,等著葉赫郝連在那裡自怨自艾。金國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也只有幾十年的國祚,想不到他自認為殫精竭慮輔佐的皇帝,現如今註定要成為亡國之君了。
“可朕每每想來,總是以為,朕絕非亡國之君啊!古往今來,亡國之君中,勤政如朕者有乎?勇猛如朕者有乎?為何朕就要”葉赫郝連也看不見跪伏在地上的託德爾泰的神情,自顧自在那裡抱怨著說道:“朕不服氣啊!朕覺得不服氣啊!”
聽到葉赫郝連這樣質問,託德爾泰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他自問自己也算是一名冷靜沉著的帶兵將領,雖然進取略有不足,守成卻還有七分把握,可這場戰爭他輸掉了國運,輸得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偷襲奉天,奪下盤錦切斷遼東半島與大明本土之間的聯絡,然後西進錦州,一路上都獲得了預期的結果。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打敗大明帝國將關外牢牢攥在手中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
先是錦州城下託德爾泰慘敗,然後是盤錦城下葉赫郝戰慘敗,緊接著柳河之戰葉赫郝戰兵敗身死,然後遼河防線崩潰葉赫郝蘭投敵……這一系列的慘敗,直接斷送了金國原本已經穩贏不輸的大好局面,還賠上了金國未來的全部國運。
按道理來說,金國經過數十年的積累和發展,承接了十餘場對大明帝國作戰的小勝,軍心士氣都正是高漲到極限的時候,國力也在奪下奉天的時候達到了歷史最高點。這樣的情況下,怎麼會輸?
可是,偏偏他們就輸了,莫名其妙的輸了!他們在最輝煌的瞬間過後,就迎來了最黑暗的時刻。當大明帝國的坦克出現在戰場上,當這種武器摧枯拉朽改變了塹壕戰的戰術體系的時候,金國積累起來的那微弱的對大明帝國的區域性優勢,頃刻間就化為了烏有。
“轟!”就在託德爾泰跪在地上反思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犯下的錯誤的時候,就在葉赫郝連抱怨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的時候,大明帝國的又一次炮擊開始了,爆炸聲音繼續傳來,敲打著屋子裡所有人的內心。
“報告!”一名衣衫不整,平日裡一定會被人責罰的軍官急匆匆的闖進了葉赫郝連的地下掩體,他來不及整理自己的著裝容貌,就趕緊跪下號喪道:“不好啦!皇上不好啦!東邊的臨時彈藥庫,彈藥耗盡啦!”
“什麼?”託德爾泰聽到這個訊息,也顧不得在地上趴著角色扮演縮頭烏龜了,趕忙抬起頭來,看著剛剛跪在他身邊的那個軍官,厲聲質問道:“那邊的彈藥儲備最多,我早上看的時候,還有不少……怎麼會一個下午就全打光啦?”
那軍官側過頭來一看,才看清跪著的是新晉的親王託德爾泰,趕緊再磕頭稟報道:“王爺……那邊按照您的突圍命令,組織了好幾次衝鋒,消耗了太多的彈藥……”
託德爾泰一聽,臉都綠了,他也不顧君臣之禮了,站起身來拎著這名軍官的領子,惱怒的大吼道:“衝鋒怎麼會消耗這麼多彈藥?消耗了這麼多彈藥,你們竟然連一個突破口都沒打出來?你還有什麼臉面來號喪?你哪裡來的膽量來彙報?”
一邊說他一邊想要抽自己的指揮刀,卻發現腰間的戰刀已經因為面見葉赫郝連,被皇家侍衛給收繳上去了。他只好將那個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傢伙丟在了自己的腳邊,對皇帝葉赫郝連開口進諫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彈藥即將告罄,我願為先鋒,為陛下闖出一條通路,送陛下逃出去!”
葉赫郝連苦笑了一聲,然後帶著哭腔問了一句:“將軍倒是和朕說一說,這普天之下,哪裡還有朕的立錐之地?朕就算有心想走,也走不掉啦!”
“轟!”不遠的地方,又一枚明軍的炮彈落了下來,彷彿是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擊垮了葉赫郝連最後的幻想。他頹然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對託德爾泰擺了擺手,絕望的吩咐道:“傳令下去,朕願乞降……”
“陛下!”託德爾泰一直覺得葉赫郝連最後會以自殺或者死戰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卻沒有料到,或者說誰也沒有料到,葉赫家族的大多數人,不願意選擇面對死亡。宰相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