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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連呼吸都謹小慎微起來——他害怕自己玷汙了這個天堂一樣的地方,有那麼一個小小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是骯髒和汙濁的。
遼東吉林長春的那所偽皇宮他經常光顧,而且他一度認為那裡有些過分的奢侈了。可見到了眼前的這座宏偉的車站,他才知道那裡被大明帝國稱為“偽”,實質上是“偽”得實至名歸的。
他叫葉赫郝蘭,是一個曾經妄圖和大明帝國並肩而立的叫做金國的政權的宰相。他曾經是遼東最有權勢的人之一,可是現如今他只是一個要被大明帝國皇帝獻俘於太廟之前的可憐俘虜而已。
被俘虜的這些天來,他迅速的蒼老下去,似乎往昔的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嚴和氣勢,都已經隨著他的被俘緩緩散去。現在他只是一個可憐巴巴的糟老頭子,見到任何一個人都要謹小慎微。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一代梟雄,根本已經看淡了生死。可被人用數十支槍頂住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遠沒有走到藐視生死的那重境界。於是他只能卑微的活著,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自己的生命,希望它延續的更久。
“你,就是葉赫郝蘭?”負責到這裡來迎接這個特殊戰俘的,是大明帝國刑部的郎中,他揹著一雙手,身後跟著兩名同樣來自刑部的手下。
原本這一次是要安排刑部的侍郎王劍海來站臺接收葉赫郝蘭這位叛軍宰相的,可是因為王珏的事情,王劍海作為刑部侍郎,正被皇帝朱牧“冷處理”著,自然是沒有資格前來主持這種光耀門楣的事情的。
而這件事也得到了兵部方面的支援:因為在王珏事件上的問題,王家現在不宜出現在接收戰俘的人選裡。畢竟這些戰俘百分之九十都是來自王珏新軍的赫赫戰功,而在遼北事件上求請處死王珏的王劍海等人在戰俘接收上必須避諱,這是對前線將士的基本尊重。
一個平日裡上不得太面的郎中,就能夠站在這裡,對著戰敗的所謂一國宰相頤指氣使。這就是勝利者的權力,也是大明帝國眾多官員們,許久不曾品嚐到的滋味。這感覺非常不錯,尤其是昂著下巴俯視對方的時候,從內心深處洋溢位來的名為強大的芬芳。
葉赫郝蘭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位置,趕緊拿出了他曾經對待葉赫郝連的那種卑微來,俯身下跪開口唱和道:“罪人遼東郝氏名蘭者,伏請天使開恩!”
他這一跪,倒是把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刑部郎中給嚇了一跳,在大明帝國只有皇帝陛下能夠受人跪拜,而且多數時候還只限於在大典或者祭禮這些場合內。誰敢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承受這種跪拜大禮?
金國承起自所謂的努爾哈赤建立的後金政權,雖然這個所謂後金在天啟皇帝的打擊下灰飛煙滅,可這畢竟是葉赫郝連等人賴以揭竿而起的所謂正統。之所以不繼續叫後金,是葉赫氏希望用滅宋的金國名號,為自己的千秋霸業續命。
越是這樣的少數民族,就越想在爭奪中原統治權的時候,宣示自己的正統地位和重禮的先進性。所以金國誕生之後就開始推行跪拜禮,並且把這個禮節上升到了日常面見上司的必經禮儀這個高度。所以至少在滿洲女真族內,和一些鐵桿的漢人擁護者們之中,這種禮儀是繼承並且流行著的。
可惜的是,這個所謂的金國,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好,葉赫郝連這個現在所謂的偽皇帝,已經在新賓這個地方進退兩難,被圍了個水洩不通。而平日裡跪拜葉赫氏的大臣們,現在大部分都成了大明帝國的階下囚。
閃開了葉赫郝蘭的跪拜,這個大明帝國的郎中很是不悅的開口警告道:“帝國不興跪拜禮節,遼東叛匪制度也不合大明規定,爾等只需弓身隨行即可,切記!”
他隨口這麼說著,也沒有攙扶葉赫郝蘭的意思,轉身就向站臺外面停靠的馬車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吩咐道:“將此人押送到刑部大牢,認真梳洗,一日三餐不可敷衍。皇帝陛下在獻俘典禮上,還要見他的模樣呢,明白了嗎?”
刑部的手下趕緊弓身稱是,然後上前攙扶起半晌都沒爬起來的葉赫郝蘭,向著遠處的馬車方向走去。而在刑部官員的後面,還有幾十個配槍的錦衣衛跟隨,這也是因為葉赫郝蘭身份特殊,所以臨時安排的另一支看押力量。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站臺,葉赫郝蘭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悔恨之意,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祖先們要和這樣一個文明作對,他也無法想象出,當年自己的祖先要多麼英武,或者說大明帝國要多麼腐朽,才會讓遼東局勢糜爛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他現在卻想明白了,大明帝國在克服自身的腐朽,隨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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