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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仙兒,金劍哪來的!為何會在汝這?”
語氣是七分的急切,三分的質問。若是讓主人知道他私藏金劍,定是要發狂的。
整個三分春/色,早就不留一點和那人有關的東西,全部移去了宮燈幃,除了這個孩子,什麼都沒剩下,包括名字,也只能用“那人”來代替,這是主人的命令。他不想也不願每天見到屬於那人的東西,然後沉浸在窒息般的悲傷中不可自拔,他把自己破碎的心,也一併留在了宮燈幃。出了那裡,他是疏樓龍宿,儒門天下的龍首,華麗依舊,變的只是那不再勾起的嘴角,不再顫動的酒窩。每年的那三天,他才會重拾自己那破碎成灰的心,讓自己放肆在滅頂的悲傷之中回憶著昔日的過往,提醒他自己,他還活著,一個人活著,永生孤寂。
仙鳳明白他為什麼不願見這個孩子,如果可以,他或許會想把這個最能讓他想起那人的孩子也丟到宮燈幃去自生自滅,但是他終究不願,不願讓那孩子接觸到有關那個人的一切,只因為他恨他,恨他奪走了他最心愛的人,恨他撕碎了他千百年來編織的幸福,一夕成灰,就連疏樓唯仙這個名字,都成了一種莫大的諷刺,疏樓……唯仙,果真的只剩他這一個仙了,卻不是他疏樓龍宿所要的那個仙。若非這名字是那人最喜歡的一個名字,早早就取好了,可能這孩子會無名十五年也說不定。
疏樓唯仙見仙鳳進來,有些慌張的將小金劍藏到了身後,卻還是被她看到,只得老實的交代。
今兒個白天佛劍來過,那金劍,便是佛劍給的。
仙鳳不語,當初收拾那人遺物之時,遍尋不得金劍,本是要一同下葬的,結果只有當初那人和主人玩笑結髮時所剪下的兩戳頭髮入了葬,若沒那個玩笑,可能連這點頭髮都不剩了,連帶著還有紫金簫和白玉琴也隨了黃土永眠,再沒了那共飲逍遙一世悠然。古塵劍和紫龍影立於墓前,劍身刻字為碑,封存在劍鞘之中,所以那墓前只有劍而無碑。金劍這事因為不想再惹主人心傷,她便自作主張的瞞下了,那段日子心死神傷仿若行屍走肉的主人也沒發現金劍沒有入葬,這一晃就是十五年,卻不曾想竟然是在佛劍那裡。
“仙鳳姐姐,吾能留下它麼……”
雖是詢問,手裡卻是死死握著金劍,生怕會被拿走,這是他僅有的,唯一的,十五年來第一次結結實實抓在手心的屬於爹爹的東西,他不想放手,也不願放。他心下打定了主意誰也不能搶走這件東西,就算是那個人來了也不會放手,哪怕是真的打死他也好,這是他的,是他疏樓唯仙的!
“若是讓主人看到……”
不等仙鳳說完,唯仙就撇開了頭:“十五年了,他見吾的次數都不到十五次,怎麼可能會看到!”語氣裡有委屈,有埋怨,有不甘,還有那藏不住的恨意。
恨,當然是恨,一個對親生兒子不聞不問十五年的父親,寥寥可數的幾次見面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若非他繼承了那人一半的嗜血者體制,或許早已入了黃泉陪伴他從未蒙面爹爹去了。所以他恨,如那人恨他一般的恨,所以他不願叫他父親,也只用那個人來代替。
仙鳳見他如此,想起十五年來的種種,輕嘆:“罷了,汝要留下便留下吧,不過還是好生放好了,萬萬不可讓主人見到。”
疏樓唯仙喜極,連連點頭,在燭火下小心又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小金劍,甚至忘了自己求仙鳳辦的事情。
仙鳳取出畫像,遞到他跟前:“諾,看完了吾還要趕快放回去,若是給主人知道吾偷畫出來,吾倆可是都得遭殃的!”
疏樓唯仙一愣,隨即有些激動的起身接過畫,帶翻了身下的椅子。
“真的是……”語氣有些哽咽,他有些不敢置信,十五年了,他終於可以見到爹爹的樣子,甚至還得到了爹爹的遺物,今天簡直是他十五年來最幸福的日子了。
“瞧汝!”
仙鳳彎身扶起椅子放好,見唯仙拿著畫的手都在抖,緩緩的將畫展開了。
畫中之人正在對弈,執黑子而落,神態悠然,仿若勝券在握。畫的右下角,疏狂的“劍子仙蹟”四字,躍然紙上,疏樓唯仙顫抖的指間,描著那疏狂的四個字,心中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想哭又哭不出來。
他曾經無數次在心裡想象過爹爹的樣子,從佛劍給他的描述中,一點點拼湊出來的樣子,與畫中之人,仍是不及泰半,眉眼間的神韻,活靈活現,是那麼的真切自然。他知道,這畫該是那個人畫的,他這房裡的藏書字畫,基本都是出自那人之手,所以對他的筆法,瞭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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