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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是說皇上一早就知道直會回來,而且還會……”
我靠在了門上,心,頓時一涼。宇文邕竟早已知道牒雲芊洛腹中之子是誰的骨肉。而他也料到宇文直會為此而起兵造反,甚至他還特意離開了都城留給了宇文直這個機會。實際上,不過是甕中捉鱉,等著宇文直落入他的重兵佈置之中。
“皇兄擔心直會潛入皇宮傷害到你,所以……”
“所以讓你們來保護我?!”我詰問著他,“更貼切地說,是讓你們來監視我,對麼?”
“不是,若蘭,你過慮了。加強守衛,只是為了你的安全。”
“憲,難道皇上是你的兄弟,直就不是了麼?難道你相信直會為了帝王之位而造反?!”
“對不起,若蘭,我想我已經說得太多。現在,我要去尉遲運將軍那邊商談一些事情,就不作多留了。”
宇文憲離了寢宮,而他帶來的禁軍侍衛則守護在了寢宮四周,名為保護,實則將我禁足其中。我反覆地思量著,是出去告訴直不要進長安城,還是靜靜地等待在這裡。可若是宇文直真地攻入長安,那他們兄弟的情意還能敵得過那刀戟之刃,無上皇權麼?可是,當我走出寢宮不到兩步,禁軍侍衛便已上前問我要去何處,我的所有行蹤一定要向大冢宰回稟。如此之嚴的守護,恐是連只螞蟻都無法爬進爬出,更不用說是我這個大活人了。
其實,我並不怪宇文邕,只是忽而感到了君心難測這四個字的真諦。是啊,他已經在這睥睨天下的位子坐了如此之長的時間,早已經習慣了不露聲色的安排與決定。不過,作為他的妻子,作為宇文直的朋友,我絕對不可以讓他們之間任何一方去破壞兄弟間的那層底線。
費盡心思,出皇宮
出寢宮自然是萬般的困難,然而再困難也終是要想辦法的,初至的七月,帶著它的煩躁催動著我的心。而宏偉的長安城竟開啟了它的大門,在宇文憲帶著禁軍加強守衛的幾日後,長安留守長孫覽出人意料地棄城而逃。所謂的重兵而守,忽而讓人覺得是那麼不堪一擊。宇文直揮師入了長安城,宇文憲與尉遲運則緊閉宮門,死守皇宮。但宇文直並未去攻皇宮,反而是去了大司寇。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我終於肯定了心中的那個答案,他是為了牒雲芊洛而興兵的。可是,他一定是未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因為他沒有撤軍,而是屯留在了長安。君在外,而王占城,這尷尬的境地不知還要持續多久,才能有個結束?
毫無頭緒的我,躺在榻上靜思著。獨孤翎?——也許他可以幫我。
“小嬋,我有些不舒服,你去請翎過來,替我看一下。”
“是,文御助。”
“讓他帶個人過來吧,我有些東西要給他,比較多,所以還是帶個人比較方便。”
“文御助,您有什麼東西要給?奴婢可以……”
“自是重要的東西。”
我側過身,不再望她。小嬋雖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去太醫署請了獨孤翎。而獨孤翎則照著我對小嬋的囑咐,帶了一個人來寢宮。
“你來了?”
他淡淡一笑,那個笑靨讓我感著他不變的溫柔。
“你哪裡不舒服?”
我未語,只是遞過一個眼色,而翎接過後,便知曉了我的意思,側臉摒退了帶來的人。
“我想找直。”
“你找他?若蘭,現在的形勢,你根本不能去找他。對不起,我不會同意。”
“直根本不是為了帝王之位而來的,為什麼你要和宇文憲他們一個看法?”
“無論是否,我都不會讓你去。”
“翎,記得那一年麼?那一年,我誤入了太后的寢宮,差點就死在宇文護的手上,而你,直,還有皇上,三個人聯手殺了那個人。救了我,也終於報了仇。我知道雖然那是一個計策,但若直真的想倒戈,那他當時就可以倒戈,而且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登基稱帝。可是他沒有,翎,你是瞭解他的。他絕對不會反皇上的。”
“若蘭……”
“翎,難道你忍心看到他們兄弟刀刃相見麼?”
“我……”
“翎,直絕對不會傷害我。幫我出宮,我要勸他。”
“不可能。”
“翎,就當我求你,求你讓我出宮,求求你……”下榻跪地,我求著身前這個男人。他是我在時代最可靠的知己,我求他,期盼他給我一次機會。
“求求你……”
……
幕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