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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根本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如果沒有記錯,它應該還被辛伽存放在這裡,作為某種裝飾品。
沒有被兩旁的守衛所阻攔,這麼些日子,看了很多東西,他們早已都習慣了她的來去和存在。只在她推門而入的瞬間朝她看了看,而蘇蘇隨即把門反手合上,隔絕了這些來自背後的視線,把自己關進這房間撲面而來還殘留著那男人身上氣息的空氣裡。
手指不知怎的一陣冰涼,在那些氣味在自己呼吸裡靜靜流動的時候。
閉了閉眼,那些一剎而過碎片似在腦子裡翻卷而過的記憶。再睜開,目光朝房間四周一圈掃視。它的確在那裡,辛伽的床邊,橫躺在矮櫃上冷冷滑動著一圈暗青色的光,連同邊上交錯疊起的三把彈匣。
久違了的感覺,垂在腿邊的手指空氣裡條件反射地一陣微微彈動。
中國製的05式5。8毫米衝鋒槍,式樣比較老,鋼材也不好,不過總得來說,也算是比較稱手。它是屬於那個曾在西奈碰見過的紅頭髮女子的。
那時候對她的出現相當的茫然,突然而來地出現,在一場有著她畫面的海市蜃樓之後,在一場突發而起的襲擊場中,拿著這把槍,像個神蹟。而現在,想來,作為穿梭了那麼長一段時空的旅行者,自己原來一直竟然都不是孤獨的,那個紅髮女子應該也是跨時空過來的,透過某種方式,某種連伊甸園也不知道的方式。
中國政府的某種研製麼?從她的武器上來判斷,她應該是來自那個國家,那個和自己一脈相承的國家。這個目前還中立於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外冷眼旁觀的國家,國內有執照可以擁有槍支的人並不多,尤其可以配備這種槍的,不是軍方就是警方。而介於這兩者之間,她是什麼樣一個人,她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不得而知,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更深一層地去了解。
從混混噩噩地生存到眼下突然面對的分秒必爭,當務之急是那些隨著記憶一齊兀然擺放到自己面前的問題,那些直到現在,她除了直覺以外還沒有任何理性去整理,去決斷的問題。
只本能地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該做什麼,將要做什麼,從得到這把武器開始。
*** ***
陽光從不停隨著車身搖晃的簾子外洩了進來,不多,但足以讓那片被曬到的窗框微微發燙。
窗外無風,即便已經隱隱嗅到了海的鹹腥味。整個幾乎密閉的空間裡充斥著這樣的味道,隨著溫度在車廂裡沉澱,而手指依舊是冰冷的,即使一旁伺候著的侍女一張臉已經被這溫度熬得水裡撈出來似的油滑。
感覺不到熱的溫度,這意味著什麼。
手指在面具上輕輕遊移,辛伽看著它上面那兩隻黑得深邃的瞳孔。有時候感覺它是活著的,特別是這樣轉註於它的時候。那種細微而特別的感覺,每一次這樣看著它,就好象和那個男人在黑暗深處面對面對視。
他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它曾經是屬於那個男人的麼?那個因為被他稱作為王叔的男人,這國家曾經地位僅次於王的男人——攝政王席達。
聽說每一張面具藏著一個人的靈魂,那麼那條懦弱的靈魂是否在這面具裡寄居著。有時候可以感覺到一些聲音,在帶上它的時候,甚至在一些被鮮血所濡溼的時候,他可以聽到這面具裡所發出的,那種並不屬於他自己的愉悅的呻吟。
是面具自身,還是那個已死的亡魂的需要?但在失去生命,失去一切之後,再多的憤怒和慾望都變得毫無意義。不是麼,席達,曾有多強悍,就有多遺憾。這一點,沒人能比他更瞭解,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是何其相似呢……詛咒般的相似。
而,他們卻又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種角度去看,辛伽永遠不會成為席達,即使繼承著他的能力,他的命運……辛伽永遠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即便得到那一切的代價再大。
一滴液體在面具上砸出一點小小的紅暈,辛伽的眼睛輕輕一眨。
又一滴落了下來,掉在面具眼角的邊緣,貼著臉頰滑落,像滴猩紅色的淚。邊上使女驚跳而起,沒來得及出聲叫人,喉嚨已被辛伽疾速而出的手指輕輕擰斷。
看著她半張著嘴軟軟倒回椅子內,從她手裡抽出她的手巾按在鼻下,辛伽把面具從膝蓋上拿起。目光重新望向它那雙漆黑色的眼孔,默默看了片刻,取下手巾低頭將面具扣到臉上:“我的時間不多了是麼,席達。”
身下一陣顛簸,前行著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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