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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暄,你……”
意暄掙脫他伸過來的手,直勾勾地看著女皇,“沒有討回一個公道,我不走。”
女皇皺起了眉。
“你有什麼理由,非要與裴老將過不去?”謀刺朝廷命宮罪名非輕,被特赦換成旁人感激都來不及,這女子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裴重殺我父母,毀我家宅,於我有不共戴夭之仇,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意暄的聲音毫無起伏,冷靜得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盛暑聽得出來那其中的決心有多少,她恐怕是打定了玉石俱焚的主意,非要裴重的命不可。
女皇斥道:“胡說!老將軍一生正義凜然,刀下從不斬無辜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來?”
意暄冷冷地一笑,“你們當然替自己人說話。十六年前的事情是我親眼所見,他趁著亂世殘害平民,媚上邀功,怎會有錯?”
女皇視裴重為父,斷斷不可能任其被人誣衊,怒道:“無稽之談!十六年前已是成章十九年,天下安定許久,哪有什麼亂世?”
意暄對於開國史並不清楚,聽她說到年代不符,不禁也是一呆。這時只聽裴麒道:“陛下暫且息怒,夏姑娘所言,恐怕並非全屬虛妄。”
這下大出女皇意料之外。“裴卿,你……”自己的父親被人說成這樣,他竟然還幫腔?
裴麒自顧自地說下去:“陛下可記得谷築之亂?成章十九年,谷築族勾結鄰國作亂,攻城掠地,殘殺漢人橫行無忌,西南郡縣,十室九空,朝廷派往鎮壓的人馬全軍覆沒,最後蒙太祖皇帝恩典,命家父將兵前往,天幸未及半年,奏凱還朝。”
女皇這時也記了起來。“是了,那年朕離家進京,故而當時並不知老將軍未久便帶兵出征,倒是後來聽說老將軍親自深入敵營三月餘,斬敵酋首級而還。”之後叛軍陣腳大亂,兵敗如山倒,節節敗退。
裴麒頷首。“臣猜測,意暄姑娘的家人,便是在那時家父為了取信於人,無奈之下才……”
門外傳來一聲長嘆,老將軍昂然走了進來。
“麒兒,你說得不錯,意暄的爹孃和姑姑、弟弟,都是我親手燒死的。”
女皇忙上前讓座,“伯父,您怎麼過來了?該當好好休息才是。”
裴重拱手道:“謝陛下關懷,老臣是來向夏姑娘請罪的。老臣這一生,於國盡力,於家有愧。”他平和的目光轉向意暄,“夏姑娘,裴重手上的血腥,怕是再也洗不乾淨的了。你要殺就殺吧,我心甘情願。”
意暄冷冷地道:“這是你的地盤,到處都是你的人,你以為我殺得了你嗎?”
裴重知道即使自己甘心就死,在場的女皇等人也必會出手阻止,便坦然地道:“姑娘既然不放心,那裴重這顆人頭便暫寄在頸項之上。只要姑娘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來取。”
意暄狠狠地瞪著他,明明是這惡賊自己做錯事,現在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實在可氣!她心念方動,想走到裴重面前,武德侯手中的長劍已架在了她的頸上。
盛暑心念電轉,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搶到女皇身邊,也出手扣住了她頸上的動脈。“不準動她!”
門口來不及趕進來的侍衛齊聲驚呼,卻不敢跨前一步。
武德侯讚道:“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反應!”語音中卻已微帶顫抖。
反倒是女皇冷靜自如。“挾持天子的罪責,你承擔得起嗎?”
盛暑看著頂在意暄喉頭處明晃晃的劍尖,沉著聲道:“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這是後話;布衣之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試問誰又承擔得起?”
聽完他赤裸裸的威脅,女皇臉上竟浮起了喜悅的笑容,看向武德侯,對他說道:“冼,放人吧!”
劍尖撤下的瞬間,盛暑亦鬆開女皇,飛快地攬過意暄的身子,跳窗而去,待到侍衛們反應過來想去追趕時,早已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讓他們走吧。”女皇臉上,並無絲毫不悅。
第十章
盛暑挾著意暄一路狂奔,到得城郊一片曠野上,他往後瞧了瞧,說道:“他們並未追來,可以停一停了。”
意暄氣喘吁吁,望著他的眼神滿是驚詫。“你……怎麼能跑這麼快?”一路上被他抄在懷裡,連景物都看不清,只聽見強風貫耳的呼呼聲,頃刻之間便已來到城郊,那些人就算真要追也追不上吧。
他失憶以前到底是什麼人?能高飛能快跑,並且還力大無窮。
盛暑聽她一說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