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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這些羊裡很多是鄉親們託她照顧的,農忙的季節她不下地收割播種已經很對不起大家了,現在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自己怎麼會這麼沒用!
她四處打轉焦急地搜尋,挫敗得直想哭。更糟糕的是漸漸感覺到胸腔悶悶的,全身熱意不住上升,衣料上的細孔好似都化成只只小蟲,不斷咬齧著她全身的肌膚,一點兒都不痛,只會把人蟄得很癢,接下來發間、頸項上似乎都有蟲在爬,汗水以比溪流還快的速度狠命地往外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浸溼了她身上幾乎所有的衣物。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坐倒在地上,不經意間她仰起頭,發現毒辣辣的陽光直直地照射在自己身上,猙獰得像要把她熔成一團水一般。
只要回到樹底下,過一會兒便會好的。
但是不行,找不到羊她回去怎麼交待?善良的鄉親定然不會怪她,而這更會讓她加倍自責。
咬著唇,她試著站起來繼續尋找。低頭卻看到被壓過的野草隱隱約約間竟然形成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對面的山坡!
從路的寬窄看,是羊群踩出來的沒錯!
原來它們跑上山去了!
她大喜過望,顧不得被烈火焚燒似的感覺,急急地往前跑去。
到了山坡腳下,泥沙地上的熟悉腳印更加明顯。
心中疑惑羊群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如此整齊地往山上走,倒也只當它們貪玩,沒去想太多,便循著足跡一路往上。
這山坡的另一頭過去是村子東頭的一座大山,是一條死路,平時除了砍柴以外,大家都很少到這裡來。
山坡不高,路也好走,生長的作物也都很尋常,她卻越往上走,心中越是訝異。
一路上沒什麼可以遮陽的大樹,現在是正午,陽光非但把這山坡的一草一木照得通透,也肆無忌彈地炙烤著她,照理說她這奇怪的體質應該覺得很熱才對,怎麼走得如此之急,身體也自然升溫,心中反而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舒爽?
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因為體表的熱意其實並未消退,但是方才打心底升起的煩悶燥熱之感,卻全然消失無蹤。
這山坡以前她並非沒來過,也不見有什麼異常,難道現下忽然住進了什麼神仙,使得糾纏她多年的痼疾頃刻間不藥而癒?
迷惘猜測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坡頂。
坡頂是片平地,歪歪斜斜的幾棵松樹倒也勉強成林,伴著些野花野草自構一片天地。而羊群則聚集在樹林之外,既不吃草,也不睡覺,上百雙眼睛只是定定地看著同一個方向,似有所盼,她不禁笑出聲來:這些羊的表情,和村裡的那些小鬼頭看著糖葫蘆的樣子,如出一轍。
但是它們看的方向並沒有特別的東西啊,還不是一隻羊?而且這隻羊也不是領頭羊,只不過頭上放著一隻手,白皙、修長而有力——
手?人的手?哪來的人手?
她被接下來的情況驚得目瞪口呆——羊群中,慢慢升起一個灰色身影,極緩慢、極鎮定地終於站直。
是……一個人。
陌生人。
很漂亮的一張臉,不管安在男女身上都能讓人自然接受並且讚歎不已,從他的身形來看,應該……是男的吧?
照理說這樣的一張臉該是近於妖媚的,但此時其上掛著的溫煦笑意,會讓腦袋裡跳出“妖媚”二字的人躲到地洞裡去狠狠懺悔個百八十年,這人無形中散發出的安詳氣質和寧定神態,讓被暑氣壓迫的凡人一看之下簡直如和風拂面,頃刻間遍體生涼,心情大好。連說和煦都嫌褻瀆,這種笑容應該說、應該說是什麼才好呢?
她苦苦思索,突然間眼睛一亮——普渡眾生!就像畫像中觀音菩薩那種普渡眾生的笑容一樣!而且比那個還逼真一百倍!
那人對上她驚豔的眼,加深了笑意,朗聲說道:“姑娘好。”
她不是花痴,真的不是。但這聲音卻有本事教她一聽之下,整個人都軟去了半截。
那四個字叫什麼來著?清空醇雅——對,就是清空醇雅,絕絕對對適合描摹他的嗓音!
見她不說話只一個人在一邊,怪里怪氣地不知想些什麼,那人又低頭,輕輕撫摩起另外一隻羊的頭,羊兒則乖順地“咩咩”撒著嬌,惹來同伴們的豔羨眼神。
半晌,她才從暈陶陶中恢復過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請問,是你偷了我的羊嗎?”她有些誠惶誠恐。心中不斷思考,如果真是神仙的話,偷羊——不,應該是借羊——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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