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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村民一樣,喜歡親近人、幫助人,不計任何回報。而她則只要自己過得安穩,其他則什麼都不願想了。
果然,盛暑搖搖頭。
“那你在生什麼悶氣?”實在想不出他如魚得水的生活裡還有什麼好煩惱的事。
盛暑慢吞吞地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重重地放在桌上。
意暄撥開油紙一瞧,是塊醬肉。“這是大娘給的?”誰家裡有點兒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總會給家家戶戶都留一份,這也是她頗感吃不消的禮數。
盛暑僵硬地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意暄有點兒不耐煩了。“我知道你不吃葷腥,但也不至於讓你帶塊肉回來就繃張臉給我看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盛暑猛地抬起頭,指控道:“大娘說,咱們家養的豬是殺來吃的,雞鴨也是!”
他哭了?有些潮紅的眼眶讓意暄震驚得無暇注意“咱們家”這三個字的可議之處,只來得及反應他話中的含義,“那是當然的,難道你以為養這些禽畜都是養著玩的嗎?”
他震驚地瞪大眼,“怎麼會?它們那麼好,那麼聽話,每天看著它們吃東西的樣子我就會覺得很滿足……你們怎麼忍心殺害這麼可愛的動物?”
“不殺它們我們就會餓死,它們活在這世界上的功用就是為我們提供吃食,而不是為了讓你覺得它們可愛。不殺它們,我們吃什麼?”
他幹嗎用這種譴責的眼神看她?害得明明理直氣壯的幾句話,在他的目光下卻顯得分外氣虛。
“你怎麼知道它們生下來就是給我們吃的?如果它們被吃是活該,那是不是有一天我們被土堆吃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前幾天二牛的娘去世了,大家都很難過。難道我們把豬啊雞啊的殺掉,它們的家人就不會難過不會心疼了嗎?”盛暑義憤填膺。
“人跟動物不一樣!人會耕地會織布能自己養活自己,家養的動物就只能倚仗人的餵食而活,既然它們要享受人的餵養,當然也要為人做點兒事情。”既然它們不會做別的事情,就只能被殺了來吃,像耕牛就不會被殺。
“人既然能靠種地養活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打別的動物的主意?如果雞鴨豬羊不是被人硬關在籠子裡、柵欄裡,你怎麼知道它們沒有能力養活自己?明明自己貪心還要說人家是送上門來給他吃,這種做法真是太無恥了!”
意暄火大地指著他的鼻樑,“你……你……我不要再聽你強詞奪理!你自己不愛吃葷腥的東西,那是你的事。我們愛吃是我們的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以為可以改變我們的習慣?”
盛暑先是不敢置信地盯著她,接著雙拳握得死緊,一張俊臉也跟著漲紅。
“我不是外人!”用盡全力喊出這麼一句,他飛快地奔出正屋,沒多久,“砰”的一聲巨響傳來,盛暑的房門緊緊地閉上。
意暄下意識跟出去,正對上被鎖在門外他的四隻“隨從”的冷眼,她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懊惱地抱頭呻吟。
盛暑連著兩天沒出房門半步。
“你也真是的,幹嗎不讓著他點兒?”村長埋怨。
“這也怪我?是他自己無理取鬧好不好?”她也很氣啊,難道一定要搞個絕食抗議出來才能說明自己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
“盛暑剛到咱們村沒多久,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你好好和他講就是了,何必弄得吵架呢?”村長夫人也淡淡地責備,村長頻頻點頭。
“他明明比我大,為什麼要我讓著他!”意暄覺得委屈,以前和過年吵架的時候他們都讓過年讓著她,現在怎麼都倒戈到那個笨蛋一邊去了?
“他年紀是比你大,懂得可沒你多,你再不讓讓他,他還不被欺負死?”過年沒好氣地說。
竟敢欺負他兄弟,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如果不看在她是一娘兒們的份上,早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哪有欺負他!”誣衊,簡直是誣衊!
“你逼著他做牛做馬還說他不是咱們村的人,不是欺負是什麼?”
“又不是我逼他,他自己不也做得很開心?”
“那你就承認說他不是咱村裡的人是一件欺負他的事情了?”過年得意地雙手環胸,等著她俯首認罪。
“……好,我承認這是我的錯。”
“知道錯了還不去道歉。”意暄每次都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難得這倒機會可以教訓教訓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他先……”
“爹,你看她一點兒都不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