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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快別跟我客氣,都是自家種的,也不用錢,要不然,我給你送到山上去?”
“好好,您先放這兒,我一會兒拿。”
“屈恆這孩子好像十多年沒回來了,我還記得他垂髫的樣子哪!”隔壁的劉翁笑呵呵地,“如今也成家立業了,日子過得真是快啊,我都土埋脖子嘍!”
附近的三姑六婆湊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
“說到成家立業,尚寒是不是成親成得早了些?”
“早什麼,姑娘十五歲出嫁,小子十五怎麼就不能娶!”
“可不是,你看他那個俊媳婦肚子都起來啦……”
尚寒自動自覺地溜進茶棚學師父悶頭喝茶,堅決秉持沉默是金的優良傳統。
“這幾個月你的病恢復得極好,只要繼續調養,—年半載的也就差不多了。”屈恆頗是欣慰,寒兒幼時落下的病根若是去淨,便可與常人無異,不必再受體弱多病之擾。
尚寒端了一盤燒餅過來,遞給師父,“回到江源山,若是姨娘尋了來可怎麼好?”
屈恆沉吟著:“心病難醫,也不能一輩子叫她追著跑,阿輕有了身孕,不宜奔波。況且,我也累了。”
尚寒沉默了下,轉移了話題:“她們兩人在山上不知怎樣,我們下山兩三天,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也是,阿輕頑皮,嬋娟怕是攔不住她。”屈恆咬了口燒餅笑道,“若不然,你先上山,我隨後就回去。”
“屈大夫,你媳婦肚皮還沒動靜哪,要加把勁啊!”
他一口餅噎在喉嚨裡,半天才吞下去。
“我還是同你一起上山好了。”
尚寒忍住笑,站起來收拾東西。
“屈大夫!屈大夫!不好了!”一個漢子氣喘吁吁地趕來,“我剛從崖頂採泉水下來,看見有四個女人上了山巔,好像有嬋娟和阿輕,後來,有個人就滑下了深淵……”
屈恆與尚寒如遭雷擊,瞬間就掠了出去。
從藥香居至山巔崎嶇難行,極少有人上去,除了偶爾有用溫泉水的人採泉。山巔一面是緩坡,另一面卻是懸崖峭壁,但因深淵下積滿了長年的落葉落花,泥土極是鬆軟,只盼老天垂憐,千萬要保住條性命,其餘都好說。
一路上點點滴滴的有不少血跡,屈恆心頭沉重,拉著尚寒一路飛縱,轉眼就到了山巔。
斜坡上,—名老婦蜷在地上,身上濺滿鮮血。
“你怎麼樣……庚娘?”屈恆一震,梅競雪也來了?那是誰出了意外?
他迅速點了她穴道止血,見她悠悠轉醒,還來不及問,就聽有人帶著哭腔叫:“尚寒,你再不救我,我就死了!”
尚寒四下尋找,在—塊巨巖後看到宣輕抱著腹部靠巖壁而坐。
“你有沒有事?”他慌忙奔過去。
“你總算來了。”她白著臉偎進尚寒懷裡,“你姨娘好像有些神志不清,她要殺嬋娟姐,庚娘攔她被刺傷,我—撞將她撞下懸崖,不過她沒掉下去,嬋娟姐拉不住她,我也沒有力氣,不知她現在怎麼樣?”
屈恆躍上山脊,見一塊極窄的斷巖上,嬋娟一手抱著棵松樹,另—手扯著根腰帶。
他散掉的魂魄聚了回來,縱身過去。
“快,梅姑娘在下面,腰帶快斷了,我不敢動!”嬋娟驚惶地望向他。
屈恆探頭下望,腰帶纏在梅競雪臂上,她左手還扳著塊凸巖,半身懸在空中。
“你堅持—下,我去拉她上來。”他衣袍一揚,躍向峭壁。
好累,可不可以歇一下?不,她還沒找到她要找的人,怎麼能歇?
“梅姑娘,你清醒一下。”
誰在叫她?溫和的聲音好生熟悉。
她睜眼,飄揚的衣袍展在她頭頂。
“屈恆。”她燦然一笑。
她不會有些嚇糊塗了吧?屈恆疑惑不已,這麼多年,極少見她笑,他都快以為她是冰雕的了。
隨著嬋娟的驚叫,腰帶“哧啦”一聲斷裂,屈恆手疾眼快,拉住梅競雪的左臂,頓住她下墮的身形。
劍光忽閃,屈恆避無可避,只得將身一側,梅競雪右手中的長劍刺入他肩頭。他手臂一麻,力道頓失,梅競雪身形猛墜,他再一探,捉到她衣袖。
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臉上,她淚如泉湧,朦朦朧朧中,溫暖真摯的笑越來越清晰。
“屈恆!屈恆!”她悽楚地叫,哭得像個孩子。
衣袖忽然撕裂,一片落葉飄飄然墜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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