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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鏤欄長廊,小樓石亭。
她停下腳步,望向身著喜服的年輕人,挺拔的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他到底是誰?可是當年那個向她溫暖微笑的稚真少年?還是她夢裡執意追尋卻終也摸不到的那個影子?
鮮紅的顏色刺痛她的眼,十幾年來,她的嫁衣在哪裡?
“梅姑娘,你的臉色很差,你不舒服嗎?”
溫和的聲音響起,誰在喚她?
是他,他依舊沉靜恬淡、平和溫煦,他十幾歲就是這副模樣,到現在似乎也沒有絲毫改變,他為何不恨她?
“梅姑娘?”
“你為何不恨我?”她喃喃出聲。
屈恆淡然一笑。恨嗎?對於她這樣一個人,恨她什麼呢?恨她情深一片,還是恨她執著不悔?他只求安樂度日,沒想過要恨,那太辛苦了。
她的迷茫與脆弱令他想起嬋娟,都是死心眼的人,嬋娟悠然自樂,她卻苦成這般,自己已負了太多枷鎖,又何須他人來恨。
“挫骨揚灰!一個埋在塞北,一個拋進南海,永生永世不得相聚!”語聲幽幽,長劍出鞘。
她不會來不及等到禮成吧?屈恆皺眉,他現在穴道被封,雖可行走自如,卻使不出什麼招式。
劍光一閃——
啊喲,她來真的啊!他疾退兩步,撞上石亭的望柱欄杆,下意識轉頭向身後欄外一望,又趕忙轉回來,一怔間,梅競雪已拉住他手臂穩住他身形。
梅競雪無神地望著握在手中的紅色衣袖,精緻的刺繡璀璨奪目,像是一片旖旎雲霞。
屈恆不動聲色地斜移兩步。唉,說實在的,他有點怕。
“梅姑娘,你何時放人?”都是這兩個人害他縛手縛腳,不敢妄動。
梅競雪回過神,冷然道:“禮成之後,當著你的面放人,你可滿意?”
“好。”這兩個徒弟被藏得不見蹤影,他也被盯得極緊,無法隨意走動,至今也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小姐,客人來得差不多了,該拜堂行禮啦。”遠遠的,庚娘在喚。
“走吧。”梅競雪放開手,轉身離去。
屈恆苦笑,跟在她身後。
“原來,屈大大這麼年輕,不是中年人,更不是老頭子……”
“那他多年前醫我的病時,還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囉!”
“他為何要易容,是怕因為年紀太輕不易令人相信他的醫術麼?”
“不知新娘是哪家閨秀……咦,為何成堡主臉上僵得像抽筋?”
“各位有沒有發現氣氛著實詭異?”
行禮過程中,眾賓客議論紛紛,倒顯得別有一番熱鬧。
“禮成——”司儀高聲而歌。
屈恆輕輕揭開錦帕,一張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嬌顏映入眼簾。只是,那眉是蹙著的,眼是紅的,沒有半點新嫁娘的喜悅。
他忍不住失笑,“嬋娟,你可莫要哭得衝跑了賓客。”到時,誰來助他們脫身?
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淚盈於睫,怯怯地道:“師父,我們該怎麼辦?”
屈恆微微一笑,握住她的纖手,嬋娟只覺一股渾厚的內力源源輸入體內,瞬間就衝開被制穴道。她又驚又喜,悄然抬眸,接到一抹安心寬慰的笑。
賓客鬨然道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祝白頭偕老,舉案齊眉!”
“佳偶天成,相敬相親!”
“屈大夫,請到敝莊做客——”
咦,這句是淮說的?
一道蒼老的女聲響起:“恭喜屈大夫娶徒為妻。”
“什麼?”滿座頓時譁然,“屈大夫居然娶了自己的徒弟!”
“這像什麼話!”
“簡直胡鬧!”
庚娘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做壞人啊,可是主子有令,她有什麼辦法?
“師父!”嬋娟緊張地偎近屈恆。
屈恆不動如山,面上微笑儼然,手臂緩緩舉起,不消片刻,滿座沉寂無聲。
“梅姑娘?”
梅競雪臉上異樣的蒼白,她一示意,一個傭僕迅速退下,不一會兒帶上兩個人。
“師父!”二人急如驚風地衝了過去。
屈恆雙手分別按住兩人脈門,確定無恙後才放開手。
“你這惡毒女人,抓了我們逼師父娶自己徒弟,真是喪心病狂!”二師兄被困多時,幾乎已氣得昏頭轉向,早就不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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