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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都不重要。
他閉上眼,靜默半晌,忽覺一隻纖細的指尖拈了藥膏在他下巴處輕柔塗抹,沁涼的觸感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想深深喟嘆。
“我……我真是多謝你。”他柔聲道,看她專注地盯著自己的下頜,睜大的眸子裡卻有水氣氤氳不散。
唉!她沒哭,是不是表示她還不算太氣惱?
“你為什麼……說你叫屈平澈?”她終於指控了,只是嬌軟的聲音聽起來氣勢不太強。
“這個我可沒說謊,我姓屈名恆字平澈,只是字少有人稱呼。”他小心翼翼地答。
“後來也沒說。”
委屈的語氣令他愧疚不已,“剛一見面,你就自承是我徒兒,我怎麼敢說?”還猜他是個鬍子長長的老爺爺,他已經很好心地給了她正確的形象描述了呀!“況且,我大你不過十歲,一路同行不大方便,自然更不能說,你說是不是?”雖然自覺心境蒼老得足以做她爹,但實際年歲畢竟相差不多,若不易裝,只怕難免惹人閒話,同時也是為了不叫她尷尬,他的用意明說了,不知可否令她釋懷?
難怪庚娘稱他“小鬼頭”,對他收徒不以為然,二十多歲的人收個年屆花甲的弟子,的確有些怪怪的。
嬋娟收好藥盒,正欲起身,卻見他身子軟軟地向前傾倒,忙用肩頭撐住他胸口,然後架起他半邊身子,自己緩緩在他身側坐下。
“你彆氣我好不好?”屈恆輕側臉,看向她白淨秀麗的面頰上,長長的睫毛半垂著,遮住她水汪汪的純淨眸子。
“我不氣。”她輕輕咬了咬唇,“是我笨。”
“呃……”
“我明明覺得像,卻仍是沒看出來。”
他輕咳一聲,幫她申辯:“那是因為你從未抬頭仔細瞧過。”她膽子太小又害羞,像只兔兒。
“連聲音也沒聽出來。”她繼續檢討自己。
啊,那倒是她粗心了,他可沒試著用另一種聲音說話——因為太麻煩,而且欲蓋彌彰。
“這……其實也很少會有人想到。”
“那次相遇就應該起疑。”這句話聲音極小,是含在嘴裡咕噥的。
呃……那個,純屬巧合,純屬巧合!
他不小心聽到,立時有些臉紅。要不是衣服碰巧掉進水裡,倘若放在岸上,她絕對能夠認出來,說不定還會立刻嚇得逃之天天。
嬋娟抬眸斜望他,心中猶猶豫豫,不知該稱呼什麼,是叫師父呢,還是屈大哥?
她一脫口:“師父!”自然而然地叫出來,隨即心頭一凝,喚了此聲,這一生一世都該將他視若師父了!
“是我不好,害你受傷。”酸澀湧上眼眶,一顆晶瑩的淚珠驀地滑落。
屈恆卻微笑著凝望她。
“嬋娟,你可曾聽說過鮫人?”
“鮫人?”
“是啊,相傳東海深處有鮫人,白天織綃,暗夜裡浮上海面幽幽歌唱,聞者莫不銷魂。”
她好奇地歪頭問他:“什麼是鮫人?”
“上身是美貌的姑娘,雙腳卻是魚尾。”屈恆頓了頓道,“傳說,她的淚水能化成珍珠,價值連城。”
“真的?”
他唇角含笑,閉目遙想:“當時在江裡網中,我啟忖難以脫身,卻見有個女子隨波而至,執匕破網相救,那時,我以為我看到了鮫人。”他言語輕緩悠然,氣息輕輕拂在她鬢邊,讓她的心怦怦地跳起來。
“我……我可不會唱歌。”知他變著法子誇讚,嬋娟不禁羞澀無措。
“那有什麼要緊。”屈恆睜眼,目光下移,落在她細嫩面頰上的晶瑩淚滴,輕輕笑謔,“喏,珍珠!”
她“哧”地破涕為笑,手背迅速抹掉淚水。
“你笑就好啦。”自感恢復些許氣力,屈恆費力地盤膝,柔聲道,“我要運功調息片刻,你若累,就睡會兒,我靠壁坐,不會佔太大地方。”
正沉浸在彷彿與青蓮酒樓那夜相同話語中的嬋娟稍怔愣一下,“我睡地上就好。”
“不可。”他閉目輕答,“山洞潮溼寒涼,睡地上會生病。”
“哦。”看他已坐穩,嬋娟慢慢起身,走到粗大的紅燭前,出了半天神,又轉頭回望。
床上的人面色蒼白,略有些憔悴,靜靜地打坐調息,溫和俊逸的臉上映著微閃的燭光,平靜而安詳,沒有絲毫浮躁與怨意。
她痴痴凝視,世上怎會有這樣平和寬容的人呢?十幾歲飄泊天涯,撫育稚兒的日子不但沒令他心生怨懟,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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