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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禍水揮手與他打招呼。她的笑容好淡,像隨時會消失無蹤。
他知道她不會再開口,她就是那麼固執的人。她覺得她如果繼續發聲,就會對不起當初栽培她唱歌的人,也斷不了與過去的牽扯。
她一旦離開一個地方,便會將所有恩情盡數清償;彷彿只有如此,她才能無債一身輕地邁向未來。
而且她執行得非常徹底,他記得在安寧侯府時,安寧侯的刀子差一分就要劈上她,她連動都沒動,完全當自己不懂武功,儘管她其實身懷絕學。
為了“償債”,她可以連命都不要,除非……
對了!他突然想起,有兩次安寧侯的刀子劈向他,那時,他感到一股勁力加身,莫名其妙便逃過一劫了。
在侯府裡,除了大朝和戴禍水外,嚴公子不認為還有其他人具備如此高強武藝,能救他於無形。
他不知道戴禍水為什麼要這樣,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她所為,但,這總是一線生機。
如果為了他,她願意破例,或許她會在無意識中激起救人慾望……不管怎樣都奸,她總是藥王關門弟子,應該會比那些世俗庸醫有本事些。
說不定唯一能解這毒的,普天下只剩戴禍水一人。
但她不會動手為自己解毒,因為離開藥王門的同時,她便將一身技藝盡數還回去了。
可中毒的若是他呢?她願不願意為“嚴公子”解毒?
無論如何,他要試上一試。
那群被小朝趕出去的御醫們不到一天,又全數被召回嚴府。
因為嚴公子中毒了,中的是跟戴禍水一樣的毒。
可御醫們既解不了戴禍水的毒,又如何治得好嚴公子?他們甚至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毒,為何會每天定時發作,像要吸光一個人的精氣神般,讓好端端一個人日漸消瘦,最終魂歸西天?
他們還是隻有老話一句:“請準備棺材。”
小朝氣得想把這些老傢伙的腦袋全砍了。但他不能,除了皇宮中的御醫,他不知道還要去哪裡聘請醫術厲害的神醫為嚴公子和戴禍水解毒。
戴禍水雖然為了清償前恩,立志終生不動武藝;但曾習得的內力還是潛藏在她體內,在她中毒後,與毒氣對抗,不著痕跡地延續她的生命。
嚴公子可沒這般好運。他這人最不喜歡日復一日幹同樣的事,練武正是其一。他連內力都要花錢請人灌了,現下中了毒,又哪來那許多體力讓毒氣消磨?
所以他委靡得比戴禍水幾乎快上一倍。
當她僅餘拿湯匙的力氣,坐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喝著薄粥;他已經虛弱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忘了再加一句,嚴公子甚至不愛喝粥,他酷愛美食,還要天天變換花樣,像這樣只能喝藥與粥,還不如直接砍了他先。
他幾乎只剩一口氣了,而天生任性的脾氣仍沒有絲毫消減。
碰到這樣的傷患,誰能不投降?
小朝已經請人去訂棺材,有一些下人準備收拾包袱走人,沒了嚴公子的嚴府也沒什麼待著的趣味了,不走幹什麼?
大朝索性將戴禍水搬進嚴公子的房間。
偌大嚴府裡,大概只有她真正瞭解嚴公子的心思。因為戴禍水的過去是她查出來的,也是她查出戴禍水怪異的償恩方式。
在安寧侯府裡,她曾以為自己看到戴禍水破例動手救嚴公子。否則嚴公子是怎麼連續兩回躲過安寧侯的攻擊?
可如今看來,當時是她眼花了。不管是為了誰,戴禍水自己或嚴公子,她都不可能打破自己的誓言。
戴禍水把技藝還回去後,就不會再用了。
嚴公子完全白費了心思,還賠上自己一條命。
“沒有她的日子,你大概也過不下去吧!”把他們搬上同一張床後,大朝看著他們嘆息道:“既然你死都要捉著這份樂趣,我會告訴小朝,將你們同葬一穴,以完成你的夢想的。”看在相識一場的分上,儘管嚴公子是個很讓人頭痛的傢伙,大朝還是願意助他圓夢。
“唉!這個世界少了你,那會少掉多少樂趣?”再喟口氣,她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一陣窸窣聲在背後響起。
大朝詫異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隨即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戴禍水緊閉著雙眼,像在掙扎、也像在蠕動地往嚴公子靠去。
她的手摸索著搭上他的腕脈,好認真好認真地為他診脈。
大朝慌忙掩住幾乎衝口而出的尖叫,移動腳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