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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的環住了肩膀,有陣莫名的寒冷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只希望阿姨能夠逢凶化吉躲過這場災難,如果她有個什麼不測,她真的無法想象,他們一家該經受多麼巨大的傷痛。
媽媽只有阿姨一個妹妹,再加上兩人的年齡差距比較大,媽媽一直都是把她當女兒一般疼愛著,她和阿姨的關係也很好,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對姐妹,從小到大,有些不能對媽媽說的小秘密,她都會選擇跟阿姨說,私底下,她甚至有時候都開玩笑似的不叫她阿姨,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秦蓉。她不敢想象,一個這麼年輕這麼朝氣蓬勃的生命,竟然正在經受著生死的考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注意到麥梓浩和她竟然是在同一架飛機上,只不過一個在經濟艙,一個在公務艙,而此刻,他正站在離她不遠處的過道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他看了她許久,她始終都腰板筆直的坐著,他在她的背後,所以不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但是,他猜的出來,此刻的她,是有多麼的忐忑,多麼的不安,他只希望,她的阿姨能安全的度過這一劫,這些日子為了他,她已經受了很多苦,再也承受不了多一點的傷害了。
一下飛機,穆容蕎就立刻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醫院,麥梓浩想了想,也叫了輛車悄悄的跟在了她身後,雖然不能為她做什麼,但讓她一個人,他不放心。
按照媽媽在電話裡告訴她的地址,她直奔急診室,可還沒到門口,便看到走廊裡站滿了人,一個個的臉都很熟悉,都是她家的親戚,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若不是大事,這麼多親戚應該不會全都趕來吧?
猛地一陣悲鳴從病房裡傳來,她心口巨顫,忍不住捂住了心臟的位置,雙腿不受控制的往病房裡奔,因為她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媽媽!那阿姨……
穆浩興站在病床前,一臉的哀慼,秦芳正埋首在他懷裡,哭得昏天黑地,而在他們的身邊,那張白色的病床上,正躺著一個人,臉色雖然灰白,卻依然俏麗,只是,那雙愛笑的眼睛卻永遠的閉上了,一滴清淚,正順著眼眶慢慢的滑下,融入了白色的枕巾中。
床頭還站了一個一身白袍的醫生,他一臉惋惜的拍了拍穆浩興的肩膀,“節哀順變。”
穆浩興點了點頭,秦芳立刻哭的更大聲了,那顫抖的身子就如同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秋葉,兩個護士拿起了白色的床單,慢慢的往她頭上蓋了上去,秦芳嗚咽了一聲,閉上眼睛靠到了穆浩興胸前。
“等一下。”穆容蕎蒼白著臉走了進來,阻止了護士的動作,她不信!她不信阿姨會這麼輕易的走了,她還有好多理想沒有完成,甚至還沒有嫁人,她怎麼捨得離開這個世界?
她就那麼蹲在她的病床邊,輕輕的握著她已經冰涼的手,她的雙眼緊閉著,毫無生氣,看著看著,她的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阿姨,你醒醒啊,我是小蕎,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你不可以就這麼走了的,今年過年的時候你還跟我說要和我一起去西藏的呢,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小蕎,”秦芳流著淚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肩膀,“你來晚了一步,你阿姨已經走了,我們讓她安心的上路吧。”
看著白色的床單蓋上了她的臉,從此與他們陰陽相隔,穆容蕎終是泣不成聲,人的生命怎麼會這麼脆弱呢?明明幾個月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還能和她打鬧玩笑,可這一轉眼,她就永遠見不到她了!這個世界,何其殘忍!
阿姨的葬禮辦的很風光,一向節儉的秦芳,在這件事上卻是異常的高調,從墓地到弔唁用品,全的她親手選購,每一樣都是最好的,用她的話來說,她沒能在阿姨在的時候照顧好她,至少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件事,她一定要為她辦好了。
阿姨生前是小學教師,她下葬的那一天,她的學生,同事全都來送她了,整個禮堂或站或坐的擠滿了人,也讓這場葬禮顯得不那麼悲慼。
麥梓浩一家也來了,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尤其是麥永福,從進門就一句話都沒說,複雜的眼神時不時的瞥向牆上巧笑倩兮的人兒。
三個人慢慢的走到了家屬區,輕聲說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秦芳卻一直注視著麥梓浩的雙腿,幾乎是驚悚的問道,“麥子,你的腿……”
麥梓浩輕笑了一聲,“出了點事,傷到了右腿,走路有些不便。”
“那你怎麼不在家歇著?趕緊去坐下,可別累著了。”
“不礙事的,阿姨對我一向不錯,於情於理我都該來送她最後一程,你們也別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