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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九族之禍,並震懾那些藉故邀直名的自私之臣。
但自己或許就會因此進了個別文官派系的圈套,成為他們打擊政敵的利用工具。
這些進士出身的官老爺們搞政治鬥爭可是很有一套的,特別是這些還是自己提拔的循吏,他們相比於東林黨而言,並非善類,甚至比東林黨還要狡猾奸詐,既然能做好實事,鬥爭的水平自然是不低的。
朱袍加身,胸前繡著仙鶴錦雞,這就是自己現在所駕馭的官僚,看上去一個個儀表堂堂,氣質若華,忠貞可靠。但卻是各懷心思,眼如鷹隼遊轉不定,耳若碧水能因風而動。
“誰是杜繹弘?”朱由校問了一句,後排就站出一看上去一臉忠厚,面扁平且黝黑如煤,身高卻也不過五尺的矮胖之人:“回陛下,微臣正是杜繹弘。”
聲若洪鐘,中氣十足,表現得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朱由校眼神裡的怒火而畏怯三分。
朱由校也還算剋制,很淡定的將他的奏疏拿了出來,展開後看了幾句,問道:“朕且問你,你可否為你自己準備一口棺材?”
棺材?朱由校這句著實讓不知情的大臣很是懵逼,但也有反應敏捷的大臣猜中了當今陛下的言外之意,國朝嘉靖年間,海瑞諫言皇帝而自備棺材已傳為一時佳話,如今陛下這樣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眼前的這個御史做了同樣的一件事,就是辱罵君父!
杜繹弘自然也明白朱由校的意思,很有一股大義凜然的風範,向朱由校拱手道:“回稟陛下,微臣未曾備一口棺材,微臣乃德薄福淺之人,即便是有了棺材也到不了西方極樂的。”
朱由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有自知之名,朕且問你,你上面言及朕荒淫好色,去一趟江南不是留戀於秦淮歌姬,就是私會良家之女,可是屬實。”
“陛下自知,朝堂之上,微臣不敢言及君父之過”,杜繹弘說的倒是振振有詞,既沒有明說這些都是屬實,也沒有將此否認,意思卻是是不是真的,陛下你自己清楚明白。
“你!”朱由校倒也有些怒不可遏,心想這個杜繹弘倒是很會回答,一陣搶白將自己嗆的是啞口無言,而其他臣僚們卻也是默然不語,也沒辦法表態,因為杜繹弘這個回答根本就沒有給他們表態的機會。
“杜繹弘,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朕南巡祭祀孝陵,卻被你說成了尋芳之旅,擾了百姓,你這是聽誰說,朕要如實回答!”
朱由校壓住心中的怒火,又冷聲問了一句。
杜繹弘也是面色凝重的很,他自然知道當今的皇帝陛下是如何手段強硬的人,也知道自己一旦忤逆了龍顏是什麼下場,但他還是選擇了直言犯君,他要讓這位屠戮孔門、踐踏儒家的殘暴君王認識到自己文人們的錚錚鐵骨,至少要讓未來的儲君看見當今陛下是如何對待忠烈之臣,而他則應該如何去彌補這個過錯。”
“回陛下,臣沒有受誰指使,陛下要實在逼臣說出幕後指使,那臣的幕後主使只有一個!”杜繹弘回道。
“說”,朱由校狠狠的盯著這人,再看了看其他站在幹岸上的官員們,也猜到自己今日若是把杜繹弘的氣焰壓下去,只怕會有越來越多的文官藉著激怒自己的機會來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
第三百零四章 下獄(下)
內閣首輔錢謙益愕然的看著杜繹弘,他不明白這杜繹弘為何會觸逆龍鱗,他甚至有些擔心,擔心這杜繹弘是受了李明睿的指使,然後待會這杜繹弘會故意說主使是自己或者旁敲側擊的指出,這樣就讓陛下懷疑到自己頭上,他李明睿好成為下一任首揆。
不過,當錢謙益看向李明睿時,卻發現李明睿正用餘光瞥著周延儒,而周延儒卻是若世事洞明一般朝李明睿點了點頭。
錢謙益不由得嚇到冷汗直冒,心道:“壞了,這二人是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了,素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周延儒何時甘居於李明睿一黨了,而且李明睿也不過剛剛到家,莫非這二人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
朱由校不知道下面的這些官員們已經各自腦補起來,甚至已經將古來能用的陰謀案例都溫習推演了一遍,而他現在則也看著周道登和周延儒二人,特別是周道登,按照東廠的情報,此人與杜繹弘來往最為密切。
但讓朱由校沒想到的是,周道登此時卻站定如雕塑般,面沉似水,反而是周延儒在和李明睿眉來眼去,而李明睿似乎在躲閃著周延儒的目光,錢謙益的眼神中則透露出一絲不安還有一份躁動。
而這時,杜繹弘則斬釘截鐵地回道:“主使是太祖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