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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猜得出來,這或許就是毒酒了,倒是不由得輕輕一笑:“可惜的很,左右不過是一杯毒酒,李閣老沒必要拿自己的好酒送孤。”
“下官敬佩信王殿下乃深明大義之人,用好酒送殿下也是應該”,李明睿笑著說後就對朱由檢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朱由檢此時是心亂如麻,雖說他已經看淡了生死,但當自己知道一杯毒酒就放在自己眼前,且自己即將飲下他結束自己的性命時,他還是感到了一絲恐懼與不捨。
“殿下不必擔憂,這毒酒不是孔雀膽也不是鶴頂紅,乃御藥房秘製的一種獨特藥劑,混合酒精後才有特效,不會封喉也不會燒心,總之你喝了之後不會有半點痛苦,而且三日之內依舊如常人,只是三日之後會突然暴斃而已。”
李明睿這樣一說,倒讓朱由檢心情更為複雜,不由得苦笑起來:“想不到自己連馬革裹屍的機會也沒有,煩請李閣老轉達皇兄,臣弟有罪,當初不該覬覦皇位,犯下大罪,如今得此結果,也是臣弟咎由自取,如今大明國力蒸蒸日上,南平海寇,北收漠南,西征哈密,堪比我太祖永樂之盛況,皇兄乃經天緯地之帝王,大明之中興之君,是愚弟眼拙,險些使我大明少了一位賢君,險些使大明遭遇亡國之禍,愚弟死後自會去列祖列宗面前自請罪責。”
說著,朱由檢就鄭重地轉身過去,看著車窗外漫天飛舞的黃沙,和黃沙下同自己一起並肩作戰數月的西征軍戰士,還有外圍越殺越多的蒙古韃子,不由得笑將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但兩眼卻是不由自主地流著眼淚。
平息片刻後的朱由檢最終還是端起了酒杯,定窯的粉白色瓷杯,胎質勻稱,壁薄若蟬翼,握於手中若雞蛋般大小。
但朱由檢卻感覺這一小杯酒沉甸甸如萬斤重一般。
他內心裡很掙扎,他甚至也想過趁著現在只有他和李明睿在馬車裡,以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挾持這位內閣大學士。
並進而以這位內閣次輔為人質,從而避免這一次死亡的危機。
朱由檢不確定自己這麼做能否得到西征軍戰士的支援,但他相信,自己與他們一起浴血奮戰這麼久,祖大樂和祖寬等人雖說不會跟著自己一起和朝廷作對,但至少也不會對自己下手。
唯一擔心的是禁衛軍,但有李明睿在,禁衛軍必定會投鼠忌器。
但這樣做又有何意義,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同朝廷抗衡,即便是挾持李明睿逃脫了這裡也不會安全回到中土。
而搭上李明睿的性命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價值。
更何況,自己這樣做的的確確就斷送了西征軍三千戰士的性命,他們將會因為自己的畏懼與猶豫而失去最後一絲生存的機會。
“大明可以沒有朱由檢,但不能沒有這三千千錘百鍊出的敢戰忠義之士!”
朱由檢說著,就猛然舉起了酒杯,張嘴後就將橘紅色的液體倒進了口裡。
因倒得太急,朱由檢不由得嗆了起來,酒很辣,勁道十足,燒得人心裡火熱,饒是品過無數宮廷御酒的朱由檢也不由得誇讚起來。
“李閣老的酒果然不錯,夠烈!”
……
李明睿只是淡淡一笑,一副深邃的目光裡看不出半點是喜是怒的神色,濃厚的眉宇一上一小的抖動著,額頭的皺紋縮得更緊,似乎在思索什麼。
但隨即,便聽李明睿突然喝道:“來人!信王殿下辱罵君父,意圖挾持本官以要挾當今聖上,枉顧朝廷禮法,干涉國政,名為從軍西征,實則暗蓄不軌之意,將其立即拿下,押解進京,由陛下親自發落。本官身負皇命而來,有先拿後問之權,立即執行。”
車內另一間密室內突然走出五名錦衣衛來,這五名錦衣衛共同唱了一聲“是!”就將朱由檢反手扣了起來。
朱由檢不由得感到大為驚駭,反問道:“李閣老這是何意,孤已服下毒酒,為何還無故拘拿孤?”
“信王既然已決心赴死,何必問這麼多,有些事總得有個說法,哪怕是暴斃也得有個緣由,不是嗎”。
說著,李明睿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立即著人將囚車拉了來,而信王朱由檢也被拽了出來,直接要押上囚車。
朱由檢不由得面露苦澀,他倒也沒想到這位李閣老還來這麼一出,但一想到自己已經活不過三個時辰,也就沒必要在乎這麼多,橫豎都是要死,被裝在囚車裡押解進京,倒也落得個落葉歸根,倒也挺好。
第四百一十章 朱由檢押解進京
對於信王殿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