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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寧國府除夕祭祖之時,那宗祠門口的那一副長聯和正中的匾額都走出自這王希獻之手,皇帝所說的世交,想必不虛,只是堂堂的前朝學院學士之子,居然淪落為宮裡的優伶班頭,梨園總管,似乎有些子不尋常的意味在裡頭。
王尋歡向上前的皇帝及太后妃嬪們行了禮,便轉身望著賈芸,一臉倨傲之色,說道:
“你那些勞什子的話劇,我也看了,雖說皇帝和太后稱讚有加,在我看來,卻是虛妄荒誕,不值一提!”
賈芸顯然沒有想到,君前奏對之際,這個王教習竟是敢對自己大肆抨擊,咄咄逼人。正待開口回擊,身後的蔡嚴卻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厲聲道:
“卻也總比爾等尸位素餐,整日以前人舊戲聊充場面來的高明!”
王尋歡聞言,頓時白眼一翻,拔高起原本就尖細異常的嗓音,衝著蔡嚴說道:
“何家小狗,竟然作吠日狂犬!什麼所前人舊戲,聊充場面?難道我窮畢生心血。考據元曲南音各派唱腔,親自度曲作詞,排演出的《叔嫂鬥》也是前人舊戲不成?!”
“叔嫂鬥?”。
賈芸忙回頭低聲地向蔡亮詢問。
“那卻是一出什麼戲?”
蔡亮道:
“那是元朝留下的一個水滸戲,據說乃是關漢卿所作,只可惜只有劇名,卻無關目戲詞,這王教習便蒐羅古今,將他恢復了出來,講的乃是武松與潘金蓮之事
“原來如此”。
賈芸點了點頭,這恢復老戲,倒也確實是一項頗為艱鉅的工程,難怪這王尋歡如此自傲。此時,坐在左手第一席的皇后也笑道:
“王教習的叔嫂鬥也是好戲,當年我和太后也是經常看的,都喜歡的了不得,尤其那個武二郎,恁地英武,不知可還在否?”
“二郎在此”。
皇后話音網落,跟在王尋歡身後的諸人中早已走出一人,高呼萬歲,跪倒在席前,皇后大喜,忙忙的命他起身,賈芸抬眼看去,果然好一表人才,健碩魁梧,星眉朗目,身上穿著一襲箭衣短靠,頭上一領英雄巾,帽簷兒中間,頂著顫顫巍巍一顆絨球,正是昆戲中武松的打扮,顯然,這王尋歡此次隨駕聽宣,卻也是有備而來。
“一看見這副裝扮樣子,果是令人感慨。
一旁的太后也喘噓道,
“記得當日此戲首演之時,慶兒尚在襁褓中吧?”
皇后忙道:
“太后聖明,那時候,慶兒可不剛剛滿月,我還是抱在手裡看的戲呢
“這麼說起來。咱們都來了大半天,怎麼都沒見到慶兒,讓人叫過來,今兒是咱們的家宴,少了太子如何圓滿?!”
底下的太監連忙答應一句,便跑出去叫人。那王尋歡見到太后皇后如此念舊,頓時越發得意起來,朝賈芸和他的戲班瞥了一眼,說道:
“這戲我數年前只在暢音閣演過幾場,你們自然是隻有耳聞,未曾目睹的,這些年,我又著力重新度磨了一遍,越發的渾然圓熟,陛下命我侍駕,我便知道。是要看這出《叔嫂鬥》,所以早早的命小子們裝扮了起來,也讓你們見識見識罷了,也好知道什麼才是崑腔正音,什麼才是古曲遺韻”。
蔡嚴聽了,冷哼一聲道:
“你若真是關已齋再世,我們到還懼你一分敬你一分,不過是個忘了父祖的膏粱子弟罷了,誇口什麼?!”
“你!豎子!”
王尋歡臉色大變,指著蔡嚴氣的渾身發抖,賈芸正感奇怪,蔡亮老頭已經湊上來附耳說道:
“這王公子的父親王希獻。當年身為學院學士,又兼著皇長子的老師,原本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先皇駕崩之時,皇長子企圖謀逆,事敗被囚,王希獻連夜出逃,豈料尚未逃出通州,就被三法司拿住,原來正是這個王公子為了澄清自己與逆案無涉,竟是自己去刑部交代了其父的行蹤,訊息一出,朝野一片斥責,他卻安之若素,不久還當上了宮裡的梨園教習,渾不以其宗族之禍為意,依舊夜夜笙歌尋歡,故才得了這個雅號”。
“好了!”
正中間的皇帝適時的出聲打斷了王尋歡和蔡嚴的相互詰難,只見他捻著鬍鬚沉吟了片刻,才說道:
“今日永夜漫漫,難得梨園曲部和紅樓戲班俱在,聯的意思,你…州州鬥上一場如何?!”
“鬥戲?。
賈芸和王尋歡不由得同時脫口而出,又互視一眼,眉頭皺起,不知道這皇帝又在玩什麼花樣。
“不錯,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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