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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不過是半成品的魔紋也在她臉上蔓延開來,迅速完善,最終凝成了一個古怪的紋路,如同蠍子細長的毒尾,一直從眼角蔓延至白皙的脖頸,這才沉默了下去。
這樣的過程很短很短,只不過短短五息,柳婧便完成了他人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完成的魔化。
她睜開眼,就像是一片羽毛般從那簡陋的木床上飄了下來,一邊大步向外頭走去,一邊鬆開了手中緊握的幻音符。
幻音符墜落地面,就像是落入水中,在地面漾開一圈若無若無的波紋後消失不見,而在柳婧身後的木床上,卻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雙眼緊閉,面色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的“柳婧”。
“交給你了。”
留下這句話,柳婧飄出了幻音谷,向著小凌峰疾馳而去。
小凌峰與幻音谷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沒有花費太長時間,柳婧就來到小凌峰上,推開煉丹房的門,而在煉丹房內,一個與柳婧模樣無二的人正雙目緊閉,面前的煉丹爐升起嫋嫋霧氣,顯然正在煉丹。
柳婧沒有向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投去一眼,只是冷聲喚道:“承惡!”
煉丹房內的景色頓時如霧氣散去,一柄五尺長一指寬、劍身更是彎成了新月般奇怪模樣的劍懸浮在空中,與此同時,一個像是男童般稚嫩的聲音在柳婧腦中響起,抱怨道:“你可算是來了,我早說過這小凌峰又偏僻人又少,怎麼會有人來,可你偏是不信,把我留在這兒一留就是——”
不待承惡說完,柳婧便開口打斷了承惡,道:“你說你可騙過金丹修士,這可是真的?”
承惡一怔:“當然!!”
柳婧又道:“可有時限?”
承惡想了想,不確定道:“一個時辰內?”
“足夠了。”
柳婧伸手握住劍柄,回身入鞘,來到小凌峰後的懸崖,一躍而下,落地後也沒有絲毫遲疑,一邊向著北方奔去,一邊道:“將我變作別人的模樣。”
承惡略感奇怪,道:“變做誰?”
柳婧淡淡道:“隨你。”
承惡更奇怪了:“為什麼要變成別人的模樣……對了,你這是去哪兒?”
“中帝峰!”
柳婧話未落音,便見一道驚雷自空中閃過,刺破天空,就連高懸的日光都在這道驚雷面前黯淡了下來。
柳婧愕然止步。
雷?
不,不是雷。
——是劍氣!
第十一章 真與假(五)
是時候收網了。
兩人都這樣想著;但他們卻沒有想到,時機竟來得這樣快。
這一天;塵空一如既往地來到溪畔打水,但這一次;他卻沒有看到坐在溪畔大石上的柳婧。
她為何不在?
她去了何處?
塵空微微發怔;而就在此時;破空聲響起;塵空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危險感從背後襲來;讓他背脊發麻頭皮發炸。
塵空再也來不及想更多,狼狽地滑入了溪中,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他因人小力薄、抓不穩水桶而被沉重得水桶帶入了溪中。
“嘖;可真是好運氣啊!”
一個冷淡而帶著調笑的聲音響起;塵空驀然抬起頭;只見一個穿著紅底黑紋的僧袍的人含著笑;緩緩走來。陽光下,他面容上火色的眉毛又透著異樣的紫;這樣的紫色甚至沉入了他的瞳孔深處;顯出了既危險迫人又誘人墮落的美。
紅底黑紋的僧袍;眉目間妖異的紫——這樣的特徵、這樣的人;在塵空的記憶中只會出自一個地方……
“闇雷塔。”
塵空喃喃著,心慢慢沉了下去。
不同於勢力犬牙交錯的焚空界或是由火界,在整個旋光界這偌大的土地上,唯有三方勢力。一方為他腳下的靈光寺,一方為玄音觀,而最後一方則為闇雷塔。
但事實上,闇雷塔最開始並不是一方勢力,而是一所監牢——用來看管那些入了魔的佛修。
若說“道”修心、“魔”修欲,那麼“佛”修的,就是那虛無縹緲的來世,和所謂的大慈悲。
以一人之苦,承萬人之難——這便是佛修那可笑的“大慈悲”。
可既然道修有入魔之人,佛修又怎會沒有?
而越是心懷“大慈悲”之人,入魔後就越為偏執、越無法控制。
於是“為了世上蒼生”,可以離開旋光界的空間陣被牢牢看守起來,而那些入了魔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