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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來的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填滿……
這些天他對為安說的話比他們這一輩子說過的都還要多,雖然沒有多大起色,但情況也不壞。醫生說只要醒來了就沒事。有時他和她說話,他甚至覺得她在笑,但就是不肯睜眼。
說得有些睏乏,蘇槿彥吻了吻為安的唇,說:“哥哥去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
他很樂觀,他覺得為安現在不醒是因為還在生他的氣,故意折磨他,讓他操心。等氣消了就好了。他睡在陪護床上,每天晚上醒來數次,都會走到她病床前看一眼,親吻她,生怕她醒來找不到自己。他悄悄地問她:“你氣什麼時候消啊?那年聖誕節我們吵架,也就是五天,你這都十天了。”
有時候他也嚇唬她,“要是再不醒來,我就吃兩粒安眠藥,和你一起會周公了。”
當然是沒有回答。他並不氣餒,天天問,總有一天煩了她就會在被窩裡笑,表面上生氣,其實她心裡比誰都高興。
他漸漸睡去,睡夢中他和小安背靠背地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綠草如茵,垂在湖面上的楊柳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泛起隱隱的水紋。金燦燦的夕陽罩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折射出琉璃瓦的光澤。
正是荷花盛放的時節,湖面上稀疏地立著幾株荷葉,碧綠的葉子呈小傘狀倒立。湖中只開了一朵荷花,孤零零地立在那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醒目和悽楚。一陣風吹來,帶著淡淡的荷香。無端端想起小時候捲起褲腳下池塘採摘蓮子,飽滿的蓬蓬捧在手中軟軟的。剝開蓮蓬,從裡面取出一粒粒蓮子,細心地除去那根綠綠短短卻苦澀無比的蓮心,再交由一直等在岸上的她的手中……
記憶開始模糊起來,隨之模糊的還有茵茵的綠草,風姿綽約的楊柳,那株孤零零的荷花,平靜的湖面,漸漸沉沒的夕陽……
人生如此,並肩一看殘陽落。
甜美動聽的歌聲在空曠的草地上響起:“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歲月如此靜好。風乍起,只有湖水微瀾。
完
番外
三十四歲這一年對於蘇槿彥來說是個特殊的年份,也是最最重要的年份。
三十四歲的他成為了南豐年輕的董事局主席,事業攀上了一個高峰,幾乎所有人對他都滿意。
三十四歲他與小安重逢,經歷了一次生死,再與她一起以最平和的心態去了拉斯維加斯。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亦沒有祝福。其實他們不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多餘,小安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三十四歲成了他人生中向左走,向右走的轉折點。
與小安如何認識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們認識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相遇那年他十歲,她六歲。
如何喜歡上小安,他依舊記不清,也許喜歡就是一瞬間的事,喜歡的同時也就愛上了。那也不是偶然,是必然。埋藏在少年心中點點滴滴的往事,被那年盛夏的梔子花香幻化成了喜歡,進而演變成了愛。在他看來即使沒有梔子花也會有別的浪漫來催化這份愛情,只是幸運的梔子花充當了他愛情的媒介。
小安從六歲開始叫他“子建哥哥。”那個時侯方爺爺來他家,後面總是跟著個小尾巴。小尾巴留著齊耳短髮,劉海遮蓋著小臉,烏溜溜的眼睛裡彷佛永遠裝著水一般,不哭時也楚楚可憐、惹人疼愛。後來頭髮慢慢長了,梳起了羊角辮,這個樣子的她笑起來最好看,燦若桃花。這樣的孩子招人喜歡,蘇爺爺宗室喜歡這樣問小安:“小安你以後嫁給我們家子建好不好?”
那個時侯的小安並不明白“嫁”這個字的真正意義,總是看著坐在旁邊的他回答說:“好啊,好啊。”說好的同時,她手裡還玩著象棋,兩個老人在裡間下棋,他們兩個也裝模作樣地在客廳裡的茶几上擺一副象棋,他教她,她不太認真,忘性很大,頭一天教過,第二天就忘記,所以總是學不會。
有時候兩人玩著玩著,她會拉著他的衣角,突然冒出一句:“子建以後要娶小安嗎?”這個時侯她叫他“子建”。後來他想,這句這麼有意義的話,應該他先開口才對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喜歡打打鬧鬧,而且好奇心重。有一回趁母親不在家,蘇槿彥進了她化妝間偷出口紅和眉筆,拉著小安躲在衛生間裡,學著大人的樣子,給她描眉化口紅。咖啡色的眉筆,淡淡的紅唇,小安踩著小凳子站在鏡子前左端右詳,然後睜著大眼問:“子建哥哥,小安漂亮嗎?”他笑著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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