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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麼。子昊在她還沒來得及注意前將衣袖一拂,恰好遮住了小臂上那些細密的傷口,淡道:“早便沒事了,這本就是我欠你的,不必在意。”看她還愣著不動,復又笑道,“怎麼,不會是想要我就這麼等下去吧?”
且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替他換藥止血,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直到處理完畢,才輕輕說了一句:“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什麼。”
子昊收回手:“王族有負於九夷族,舉世皆知。”
且蘭搖頭:“你做得是你必須做的事,而我……”
子昊截住她的話:“三年來情勢至此,怪不得你。”
且蘭收了傷藥,沉默著幫他披好外衣,而後方道:“不知者不罪嗎?但這一點承擔後果的勇氣,我還是有的。”
子昊散攏衣襟,低頭看她半晌,目光平淡而柔和:“且蘭,你的族人所受的苦難,你家國的毀滅,你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甚至還有你母親的生命,與這些相比,這一劍實在並不算什麼。我說過,我做出的決定,該付出的代價我一定會付,我不喜歡和老天做不公平的交易。”
且蘭蹙眉道:“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上天造人造世,何曾真正公平過?”
子昊一笑,道:“我倒覺得有,對我來說,天下諸事都公平得很。”
且蘭道:“我不信每件事情都是公平的,就像……就像你自己,”她抬頭看他,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一直痼疾纏身,難道不覺得自幼便要受這樣的苦,是蒼天對你太不公平嗎?”
“是嗎?”子昊向來不願和人談論這個話題,此時卻並不以為忤,只是淡然道,“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要得到什麼,將付出什麼,所得所失價值幾何,我自己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別人眼中的看法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那只是他們所認為的得失公道罷了。”
且蘭在燈火下微微側頭,覺得他的話似乎無可辯駁,卻又好像不合常理:“所以你認為這一劍很公平?”
子昊道:“且蘭,你不妨記住,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我受你這一劍,只是用來交換我需要的而已。”看向且蘭眼中驟然泛起的波動,笑意微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淡到冷酷,且蘭在一瞬震動後卻有暖意自心底升起。直覺在那無法觸控的真相之中他並未將她當作一個交易的物件,而是正告訴她更加真切的事實,教她如何在這亂世中求存求勝——那是,一種保護的姿態。
這種感覺太過意外,透過長長的睫毛落下的陰影,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此時此刻,分明和他如此接近,卻像面對一片莫測的淵海,廣闊的海面似乎永遠風平浪靜,令人無從窺探那至深處究竟存在著怎樣的世界,怎樣的波濤激流。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吸引著她,越是讓她感到親近。
是的,是親近的感覺,令人可以完全放鬆的親近。燈火之下那雙眼眸,含一點兒淡倦的暖,溫雅的柔,望過來時若有星辰幽光墜落,那樣無邊無垠的清靜,似乎令人就此沉淪下去。落入了他的思緒,面對著他幾近冷澈的清醒,一切心思都是多餘,他只會淡淡看在眼中,瞭解但並不需要。
“那麼這一劍,你要交換的是什麼?”她輕輕一揚眸,朦朧燈色在眉間落下清麗的光澤,冰肌玉骨,剔透的眼神。
子昊唇邊渲開淡笑:“我要你,和九夷族的忠誠。”
且蘭眸光輕輕閃耀,片刻之後,在他的注視下開口道:“你想不想知道剛才在我帳中,古秋同他們對今天晚宴的看法?”
子昊緩緩向後靠去,含笑搖一搖頭。
“你以那般手段,將他們幾人壓得話都說不出一句,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
子昊低低輕咳,再次搖頭:“我只關心結果。”
且蘭又盯了他一會兒,一聲輕嘆,長身跪起,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託在掌心,而後笑容微肅,以誠敬的姿態雙手舉過頭頂,俯身低下頭去:“且蘭此來,是代表所有九夷族人將月華靈石奉於主上,並在靈石之前盟誓,九夷族願重新歸服王族,為之生,為之戰,為之存,為之亡。無論何時,無論何事,九夷族人將以生命遵從主上的一切決斷,絕不背叛!”
一字一句,重複了曾經古老的盟誓。她將靈石奉至他面前,連同九夷族未來的命運。靈石中傳承自千百年前天地初開時神秘的力量,在她的真力催引下發出清明靈光,照亮四壁,營帳中一片清輝如水,淨彩紛呈。
九石出而天下一。
靈石光芒映入東帝岑寂的眸中,明亮與暗沉交替,彷彿風雲變幻,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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