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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殤眉頭一皺,突然縱身疾衝接向飛墜的身影。
劍氣潮卷而至!
整條街巷如被急浪巨流衝覆,四面八方異響大作,幾若身處萬傾洶湧澎湃的波濤中,夜玄殤攜子嬈全力飛退,回手拔劍已是不及。
彥翎被勁風激得一連翻出丈餘,踏碎數塊瓦片方才立定,一眼望去,大驚失色。
千鈞一髮之際,槍影從天而降!
“砰!”長街中心傳來巨大的勁氣交擊之聲,瓦礫橫飛。
千雲槍於萬點銀芒中現出真身,夜玄澗微震槍鋒,數重勁浪應手而出,迫得對方無法追擊,於漫天飛塵中優雅退落屋脊。
長街盡頭,一人赤衣如火,烏髮如風,黑夜華麗的背景下,手中血色長劍光芒對映,交織於赤衣金紋間,散發出奪人心魄的殺氣。
四周風聲響起,數道人影出現,除兩名紫衣劍童外另有宣王座下如光、花月二使,如光使臂中尚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劍童,四劍童仍缺一人,卻是早已喪命子嬈手中。
子嬈後退數步穩住身形,抬袖一口鮮血嗆出,盡力平復岔亂的內息。夜玄殤早察覺她體內真氣若斷若續,大異平常,卻絕非與人交手所致,而是元氣早傷未曾恢復,否則即便是姬滄的血鸞劍,也不至令她重傷至此。
眼見街心人魔般的宣王,彥翎暗咒怕鬼遇上鬼,微一聳肩,翻身落至夜玄殤身旁。
姬滄黑魅的眸心驟然一縮,顯是認出了這曾為烈風騎提供重要軍情,害得宣國兵敗少衝山的頭號金媒:“很好,該來的都來了。”
彥翎嬉皮笑臉地道:“聽說宣王對我這顆腦袋很感興趣,我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好價錢。不過宣王這時候偷偷摸進楚都,不知這訊息在少原君那裡又值金幾何?”邊說邊迅速打量周圍形勢,發現天宗之人早已將長街四面封鎖,再加上看似置身局外的夜玄澗和一眾宣國高手,這下當真插翅難飛。
姬滄眼底驀地閃過怒意,瞬間卻恢復駭人的平靜,移目鎖定夜玄澗:“天宗千雲槍。”
夜玄澗於月下負手靜立,氣定神閒,彷彿從未與人動過手,微笑點頭:“宣王姬滄。”
姬滄手中血鸞劍紅光隱泛,長眸徐徐眯起:“當得我血鸞全力一擊,尚有餘力反攻,不愧為穆國上品高手。”
夜玄澗尚未答話,便聽子嬈挑眸冷笑:“你那奪色琴已毀在我王兄玉簫之下,血鸞劍又有什麼了不起,真是大言不慚!”
姬滄對奪色琴被毀一事始終耿耿於懷,方才壓下的怒意覆被挑起,眸色驟然轉冷:“找死!”手中寒光一盛,“夜玄殤,你可要陪她送死?倘若立刻棄劍退後,本王尚可饒你性命。”
夜玄殤劍鋒一挑,瀟灑笑道:“多承美意,不過玄殤從來憐香惜玉,怕難束手旁觀,還請宣王不吝賜教!”
他說話時揚眉帶笑,似乎渾不把對手放在眼中,姬滄長眸掠出寒光:“夜三公子果真好膽量,名不虛傳!”
夜玄殤含笑的眼底漸生鋒利。
姬滄赤焰般華麗的錦袍忽然無風自起,飛舞張揚,其劍其人,令所有在場者皆感強大的壓迫,無不生出華焰沖天,撲面而來的錯覺。
縱橫北域的宣王,足以令天下任何高手傾力相對,遑論眼前勁敵環伺,虎視眈眈。今晚他和子嬈、彥翎三人若想脫身,怕將面臨一場血戰,夜玄殤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態,甚至沒有打算鬆開子嬈,在對方如此逼人的氣勢中,歸離劍斜指一隅,似靜似動,莫測深藏,但目光卻生出變化,鮮見地透出威凜肅穆。
忽見他與白日殺出重圍、方才避不應戰判若兩人的表情,夜玄澗心頭微微一動。
他自幼浸心武道,對姬滄這樣的對手著實極為心動,當此情景,追殺之事反倒不急一時,何況這三弟他雖殺得,別人要動,卻也得問問千雲槍是否答應,放聲笑道:“三弟年輕氣盛,無意開罪宣王,不知可否由我這兄長代為領教高明?”說罷手腕一翻,碧袖飄旋之下,千雲槍倒轉槍鋒忽然離手射向街心。
銀槍閃電般墜落,恰好擊在姬滄與夜玄殤劍氣對峙巔峰之處,就像撞上一堵無形的氣牆,槍身微彎,驟然向上彈起。
夜玄澗身影出現半空,千雲槍落回手中,銀光御風,行雲流水般罩向姬滄。
漫天星河飛流直下!
姬滄眸光陡盛,長嘯一聲縱身凌空,血鸞劍激射而至。
“鏘!”
夜空爆開赤白兩色耀目光雨,將兩人完全籠罩。
在場唯有眼力高明如夜玄殤或子嬈者,方才看清千雲槍與血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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