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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少是來自扶川七城受災的百姓。連日來,楚都內城防守無形中嚴格了許多,對於頒下此命令的少原君府來說,一是要進一步加強對都騎、都城兩軍禁衛的控制,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他國間者藉機入楚,做了最為嚴密的防範。
沫水穿流而過的扶川七城是位於楚國和宣國之間的一片荒棄領土,雖然縱橫數百里,城池並立,亦有不少百姓居住在此,但卻處處形同荒城廢墟,充滿著詭譎的不安。
確切地說,這片領土原本曾是後風國邊境。幽帝年間,王族失德,失去約束的諸國強弱傾軋,戰事頻起,延綿廣被。扶川七城因位於溈、沫兩水之間,是連通宣、楚、後風三大候國以及王域交通至關重要的樞紐,而成為兵家必爭之地。這裡曾爆發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爭,城池不斷易主,戰火經年不絕,使得良田沃土一度淪為人煙湮絕、千里赤地的慘淡局面。
待到襄帝初年,後風國奪得七城收入領土,曾經給這裡帶來一段相對安定的日子。但數年後楚、宣兩國滅後風國而分之,為爭奪這幾座城池再次掀起大戰,導致七城摧毀崩陷,白骨蔽野,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然而戰禍雖烈,兩國卻都無法壓倒對方取得這片領土的控制權,最終和談退兵。扶川七城便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兩國各自覬覦卻又時刻防範的緩衝地帶,沒有哪方政權可以介入其中,亦代表著此地百姓無所歸依,毫無保障的生活。因為任何一國的軍隊都隨時可能踏入這片無主之地,而一旦有天災發生,扶川七城亦是無人問津,便至舍空田荒,流民四散,一片人間慘象。
苛政之猛,不及傾國戰禍,但與一場大戰相比,蒼天之災或者更甚幾分。自古戰爭有盡時,一怒江山覆,一笑天下傾,人禍畢竟還在人的指掌之間,但無論是在動盪亂世還是清平盛世,人都無法避免天災的困擾。在天地神秘無窮的力量之前,人類顯得如此渺小,亦是如此得脆弱不堪。
天剛矇矇亮,成隊的百姓被阻攔在城門之外,等待都騎禁衛逐一檢查方可入城。除了來楚都經營貿易的商人和普通楚人之外,顯而易見有許多流民也混雜在其中。楚江下游暴漲的水位和近來宣、楚間風雲暗湧、緊張而微妙的形勢,使得世代居住在邊城,曾多少次經歷戰亂的百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紛紛尋求安全的出路。那麼,還有什麼比進入上郢城,身處少原君的親手庇護之下更加令人放心?
人群中有個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年紀約在三十出頭,頜下微須,面色白皙,一身非商非儒的打扮,顯然並不是歷經風塵的遠路客商,面色氣度亦絕非流離的百姓。守城禁衛正一一盤查過往之人,這人經過關卡的時候伸手在面前禁衛手上一搭,道聲:“老弟,多多關照。”那禁衛一翻手掌,悄眼掃了下四周,一塊沉甸甸的楚金落入袖中,隨便揮了揮手,那人一抱拳,順利入了上郢城。
入城之後他在江邊僱船,穿護城橋直入東城,在一家富麗豪華的歌坊前下船,隨手又丟給門奴一塊楚金,那門奴眉開眼笑,立刻引他往指定的天字閣而去。
一個普通的行路人隨時隨地出手如此大方,不得不說有些蹊蹺,但這世上之大,無論何處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遇上的是曾在赫連齊這紈絝公子手裡帶出來的都騎禁衛和一個歌坊的門奴。
那人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天字閣雅室,裡面早有人在。珠簾豔帷之後,錦席香案之旁,一個身材矮胖的錦衣男子正摟著兩個妖美歌姬尋歡灌酒,見那人進來“哈”地一聲,似乎極為驚訝,連連揮手令那兩個歌姬退下。
待一雙美人風情萬種地出了門,他才起身笑道:“居然是虞統領你親自來了,太子殿下此番難道有什麼重要的安排?”
這灰衣人,正是如今控制著穆國宮城安防,穆王手下白虎禁衛統領虞崢,而那錦衣人,卻是穆國三公子質子府的管家計先。與在質子府不同,他此時的打扮儼然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介富商,非但衣飾講究華貴,態度也絲毫不見在夜玄殤面前卑躬謹慎的模樣,而顯得判若兩人。虞崢對他點了點頭:“計大人辛苦了。”
計先斟了杯酒遞給他:“好說好說,太子既然派了虞統領來穆國,想必是我這苦差事要熬到頭了吧。”
虞崢舉杯,象徵性地沾了沾唇,道:“大人乃是太子殿下身邊一等一的紅人,唯有安排你在三公子身邊,才能令殿下千里之外亦無後顧之憂。我這次來穆國是奉命有兩件事要辦,還得大人多多協助才是。”
計先顯然對這恰到好處的奉承很是受用,笑道:“虞統領有何差遣,但說無妨。”
虞崢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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