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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一哂,但就因這平庸,才有皇非柄權,軍政國策皆出少原君府之舉。諸國尊楚國而廢帝都,世人知少原君而不知楚王,以皇非之手段,若有一日拔除了國內分權對立之人……
甘願為臣,卻未必永世為臣,他們之間的約定也未必一成不變。
姬滄眸中異芒流閃,不知在思量何事,突然身子向前一逼:“楚王怎樣,反正你我心知肚明,不過眼前我有一事……”聲音略長,眸光妖豔幽烈,“我對臺上這位年輕貌美的公主,倒是十分感興趣,皇非,你說本王若有聯姻之意,你們大王會否答應?”
皇非眼風一挑,姬滄正拭目以待他的反應,忽聽外面一聲長傳:“帝都使者到!”
代表王族的使者手捧玄金色龍紋御旨,在兩列儀仗的隨護下沿著香花錦毯迤邐前行。居高臨下,子嬈斜倚廊柱看著飛揚於長風之中威嚴的王旗,星眸幽冶收斂了春光,攬盡了樂瑤宮中千人百態,指尖玉盞輕轉,唇邊便飄出了似有似無的笑意。
如今的帝都,雖未必一令既出,天下遵從,但其正統的王權卻能給任何一國帶來特殊的地位和巨大利益,足以打破目前諸國相對平衡的格局。一道王旨推波助瀾,晉封楚王,已然暗潮洶湧的楚宣之間似有什麼破裂而出,在這三千碧水之上折射出銳利的光芒。
與楚國實力相當的宣國,襄帝十一年滅後風,十二年收服柔然,東帝二年挾公子嚴僅以一步之差險些揮兵南下直取帝都。子昊入楚後的一切佈局,都只為這雄踞北地,絕無可能收服的強大勢力。
滅國之戰,他需要一柄劍,一柄出可以其光芒逼攝天下,入可以於鞘中穩守帝都的利劍,他絕不會允許擁有少原君和烈風騎的強楚與宣王結盟。
一方面暗中分化、壓制楚國的聲勢,另一方面卻巧妙地引導這股力量對抗北域,一方面潛移默化送給皇非最好的盟友,同時,也設下了萬無一失的鉗制。由且蘭到含夕,由蘇陵到夜玄殤,精心的佈置,環環相扣的策算,就連感情也在他冷靜得當的控制之中,不會冷淡卻也不會無謂地熱烈。
所以此時的子嬈,並不懷疑子昊與王叔交談的結果,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王叔才智謀略皆不在鳳妧之下,當年實是輸了一個心軟,而如今,他雖怨先王,卻一樣放不下帝都。”
那座曾經威臨天下輝煌的殿堂,是洛王心靈上永遠無法修補的破綻,或許,也是每一個王族後裔難以抹煞的烙印。如今雍朝之主峻冷的傲骨與凌厲的手腕,會讓當初的洛王,今時的仲晏子看到王族應有之尊嚴——那並非是令諸侯在逝去的先王靈前做出敷衍的哀悼,而是在今天這面王旗之下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以及,本不該有的,放肆的野心。
金色的王旗盤旋著乘風騰雲的玄龍,在子嬈慵懶的眼稍劃出一道熾烈痕跡。她遙遙看著皇非,透過那完美高雅的面容揣度著他每一絲表情,每一個舉動,陽光之下清光展流的雙眸,似極了竹林中、白石旁子昊凝視棋局時異彩飛揚的眼睛——
少原君與東帝那一盤棋,雖是借了含夕之手,卻依舊驚心動魄,一局“滄海餘生”,可謂棋逢對手,波瀾驚湧,卻也真正酣暢淋漓。
觀棋三日,她不得不承認,天下終有一人,可與東帝平分秋色——若說子昊是雲淡風清下平靜的深海,那皇非便是光照九域輝耀長空的烈日,碧海深遠,不失縱容天地的傲然,日光凌盛,有著灼噬萬物的自負。
那麼,同樣驕傲的兩個男子,要怎樣才會有一人甘心向對方,俯首稱臣?
第42章 第十章
一室之隔,仲晏子所言,亦正如子嬈心頭所思:“皇非乃是我一手教出的徒兒,他的心性志向我再清楚不過,想要他對人低頭,難比登天。”
聞言,子昊便是一笑,白衣流雲,那微笑飄於風中恍若浮冰碎雪,冷冽遙不可及。
“王叔只要替我帶一句話給他——他是要效仿鳳後黜殺史官,做那千人髮指的逆臣梟雄,還是要名正言順做這平靖亂世,救蒼生於水火,解萬民於倒懸的英雄聖賢。”
仲晏子眉骨一跳,驚然凝視於他,方開口欲問,子昊卻將手一抬,止住他心中隱隱思疑:“王叔將話帶到,他自會明瞭。”不再多言,他負手身後,略見遙思之意,而後漫然抬眸:“至於且蘭,我曾答應過她母親一個請求,將那件事永不昭於世間,王叔所知還請緘口莫言。且蘭待我之心,王叔不必過慮,無論如何終不委屈她便是。”
這一番話雖是含笑道出,卻有不可違逆的專斷隱喻字裡行間,仿若此時是九華殿中君為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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