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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青簷之巔,一道陰暗人影在眾影奴劍光中飄忽閃挪,每每倏進,便有影奴悶聲退下,空缺當即被後來者補上。
蘇陵剛駐足簷畔,劍網中被圍之人,倏地一聲邪笑,身下利芒驟閃,一片淬亮藍光,帶著陰森毒辣之氣,如同嶙峋鬼影流竄呼嘯,奪向四面八方難纏的殺手。
“都且退下吧!”蘇陵朗然一聲長笑,振劍入手。眾影奴聞令撤身飛退,四下沒入黑暗,聲息不留。
一道清明劍光,展如水,快似風,一閃消失於藍光深處。但聽“哧哧”兩聲微響,那灰衣人抽身疾去,簷前一點,倏又射回。
此時其他人都已趕至林外,方才墨烆、商容等都隨子嬈在水榭,因隔著內湖,便比蘇陵晚到一步,見他已親自出手,皆盡從旁觀戰,並無相助之意。商容召回影奴,細問了情況,冷眉一掃,眾影奴紛紛低頭不敢出聲。深更半夜被人潛入山莊,竟還要主上提點才發覺,該當何罪且不說,單這份面子便是丟到家了。
商容暫無暇計較此事,抬頭觀看戰況。天際冰輪如畫,竹影錯落風簷,只見蘇陵藍衫飄灑,意態閒雅,手中一抹流光幾與月色渾然一體,一時難辨清風明月、星輝劍影,分明劍勢奪人,卻著實瀟灑好看。
如許劍光英姿,幾叫人忘了眼前激鬥,只覺夜華如水,心高意爽,那灰衣人卻被迫頻頻後退,逐漸左支右絀,忽地怪嘯一聲,半空旋身疾射,足下兩刃毒光化作萬千厲芒,好似鬼域寒潮,猙獰暴漲,噬向那片湛湛藍衫。
可惜有道亮光比他更快,蘇陵淡笑振袖,真力到處,一星光華驚馳逐月,暗夜中翩然一亮,收斂無聲。
悶哼聲中灰衣人暴退數丈,急急落向對面屋簷。
底下眾人不由紛紛贊聲漂亮,若單以武功而論,墨烆劍下偏勝鋒銳,聶七勢多剛猛,商容長於冷厲,似此一劍傷敵亦非不能,但卻絕無二人能如蘇陵出劍時這般輕描淡寫,這般倜儻從容。
明月之下,蘇陵收劍而立,並未乘勝追擊,只是揚聲笑道:“貴客遠來,不知有何指教,蘇陵代主相迎,可否告知一二?”
溫文笑語,儒雅笑顏,方才那凌厲一劍怎也不像是自他手中使出。對面灰衣人盯住這剛剛險些廢他左臂,現下彬彬以禮相迎之人,目光陰狠閃爍,似是對他腰間那柄堪與逐日劍齊名,馳震天下的長劍生出戒心,並不答話,卻轉頭對屋中冷冷道:“王上手下調教的好人物!今日我若有個差池,不知王上還要不要千秋萬歲,無病無災?”
除子嬈之外,諸人皆是凜然,豈料這深夜出現的不速之客竟是巫醫歧師。
第60章 第二十八章
萬竹深幽,岑寂的山莊中燈火閃過,照見亭閣,一點寧靜的燈光始終燃亮,直至長夜過半,方才悄然熄滅,碧竹雅舍,復又陷入無邊無際的沉暗。
歧師面無表情地自山莊離開,衣影一閃,鬼魅般沒入黑暗夜色,月照雲移,轉過峰崖,忽然間,他在離江畔不遠處停了下來。
前方山夜,遙有花林,江水分流,由此深入澤谷,浪去雲峰,獨坐平石上的玄衣女子赤足浴波,身後明月傾照,川流泛金,聽到響動,她便在這粼粼波光之中,側頭一望,清聲淺笑:“師叔祖,一夜辛苦了。”
歧師“嗖”地一聲掠上平石,重重冷哼道:“哼!沒事去招惹天殘滅度掌,你若不好好看著那小子,再出這般變故,可別怪我撒手不管,到時候便是少原君那邊交代不了,也由不得我了。”
子嬈足尖輕輕挑動水波,嬌聲嗔道:“師叔祖這話說的,倒像是和少原君府比咱們一族相承的血脈都親近,那皇非……待師叔祖很是禮遇嗎?”
笑語曼言,有心無心一句,歧師忍不住又是一聲冷哼。子嬈鳳眸微側,泛了清光水波,暗地裡覷他神色,悠悠再道:“如今的烈風騎,似乎不是當年皇域手下的‘鬼師’,皇非此人,心性上可和他父親大不相同。”
歧師陰惻惻地道:“沒他老子借鬼師破國滅敵、建功立業,他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十餘年前,皇域鬼師縱橫天下,所過之處,必定城池盡毀、人無存屍,師叔祖該是為此出了不少力吧。”子嬈笑吟吟地挑了眉梢,一字一句細細問道,“後來皇非執掌軍權,第一件事便是廢鬼師而建烈風騎,看來他對巫族蠱術之厲害並不十分了解,想必也一定不知‘萬蠱反噬’是怎麼回事兒。師叔祖,聽說當年皇域戰死扶川,情形極是慘厲,不知……是不是真的?”
歧師眼中精光一閃,直刺那美若天仙、妖若精魅的女子:“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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