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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召皇朱襄以十局通幽棋負於白帝的這方人間仙境,玉髓之泉甘美流香,碧海美玉相映生輝,皓山冶劍術,晶宮夜明珠,奇珍異寶遍地皆是,海秀山靈美不勝收。
每一樣珍寶,每一寸土地,都時時刻刻吸引著世人豔羨的目光。
美好之物永遠為了引發掠奪而存在,人類的貪婪、慾望,侵略的本性,原始的殘忍……
召玉閉上眼睛,彷彿聽到楚宣鐵騎踏破山海的聲音,廝殺與鮮血,哀嚎與狂笑,權力與罪孽,在烈火人間造就了滅亡的樂章。
海天從此無色。
她清楚地記得母親自盡前對著父親與哥哥的屍身露出悽美的笑容,絕望的話語帶著嘲弄與解脫,“亡後風者,天也,神也,召氏也!”
滅亡衡自取,莫怪蒼天無情。
衣衫下手足冰冷,每一條鞭痕都似毒蛇般鑽心噬骨,不敢再想,忽然有人來到身後。
召玉猛地睜開眼睛,聽到一個熟悉悅耳的聲音:“玉兒可是在怪我不近人情?”
驚然回身,皇非負手笑立身後,微風拂來他身上華貴的氣息,月華瓊光照玉庭。
她略有些心慌:“公子何出此言,玉兒怎敢怪公子?”
皇非淡淡道:“你不是不怪,而是不敢。”
召玉呆了一呆,情急下竟伸手扯了皇非衣袖,急忙道:“玉兒真的沒有怪公子,九轉靈石雖是玉兒父母遺物,但若對公子有益,莫說一串小小的晶石,便要玉兒粉身碎骨也無怨言。”她聲音低下來,仿若月光下飄落的塵埃,“只要公子不捨下玉兒,玉兒做什麼都情願。”
皇非低頭,目中有著張揚而明亮的溫柔,一如三年前她第一日入府,第一次抬眸。
豔陽飛落他的劍鋒,花零若舞,那樣驕傲耀目的男子,多情的注視,是她在煉獄中仰望的光明。
皇非笑了笑,自然而然地牽了她的手,便往前殿走去。方飛白等仍未離開,見他兩人進來,紛紛起身相迎。
召玉壓下心中情緒,面容恢復平靜,一眼看到暗色站在別鶴身旁,臉色蒼白,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神情亦十分陰沉。
“公主!”一見到召玉,暗色搶先幾步迎上,低聲說些什麼,召玉神色一變,目光掃向別鶴等人,微有冷意。
別鶴見狀喝道:“暗色你莫要在公主面前搬弄是非,說我等與白姝兒暗通訊息,先拿出證據來!”
暗色冷笑:“那白姝兒親口所言,豈會有假?休雲向來清心寡慾,不似能做出這等事,到底是你別鶴還是閒情,你們心裡清楚得很!”
閒情怒道:“一派胡言!我二人乃是後風國遺臣,對公主忠心可鑑,何來背叛一說!”
暗色反唇相譏:“後風國遺臣又如何?那赫連羿人昔年還是曾國王親,不也一樣賣主求榮,何況是你們?”
“你血口噴人!”別鶴、閒情同時大怒。那休雲雖暫時未被捲入,亦知事情難了,在旁微微蹙眉。方飛白等畢竟是外人,不便貿然插手,勸無從勸。召玉起先冷眼看他三人爭吵,一言不發,此時柳眉一豎,厲聲斥道:“說夠了嗎!”
三人驀地收聲,觸上召玉寒意十足的目光,心頭皆是一凜,齊齊跪下,不敢再言。
召玉方要說話,卻聽皇非叫道:“玉兒。”
回頭看去,他對她含笑招手,一手捏著杯美酒,一手拍了拍身旁空位,示意她過來。
召玉先是一愕,隨即面色變化,似悲似喜,竟難形容。
要知皇非身邊女人雖多,卻從不在部屬面前對她們任何人表露親近,更沒有人可在這樣的場合與他平起平坐。他這一舉動,等於對眾人宣佈召玉在少原君府的地位,果然方飛白等皆面露詫異,但都是久經戰陣的大將,一瞬而過。
皇非飲盡杯中酒,由召玉捧杯再斟一盞,轉而對暗色道:“你將當時的情形說與我聽,記著,莫讓我聽出半句謊言。”微笑中目光如電,一閃掃向暗色,就連旁邊閒情與別鶴都被那一眼迫人的銳氣所懾,那是千軍萬馬中淬礪的殺氣,更勝刀劍斧鉞。
皇非從不直接插手自在堂事務,此時突然發話,眾人皆知是因召玉的關係。暗色自不敢違令,將船上發生的事詳細道來。
皇非眯了眼睛飲酒,也不知是不是在聽,待暗色說完有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自問武功比白姝兒如何?”
暗色一愣,道:“或者不如。”
“哼!”皇非冷笑一聲。
暗色額前隱有薄汗浸出,咽一口唾液,只覺得喉中乾躁,不知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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