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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地面,最終化作滔滔洪流卷向人馬房屋,咆哮著吞沒巨大的城池,包括先前一刻還是威風縱橫的赤焰軍雄獅。黑夜與暗流交織,火光中似乎流出無盡的赤色,城頭烈焰肆舞,城中血浪狂湧,其間無數生命掙扎輾轉,瞬息淹沒無痕。
皇非轉頭看向這一片水火地獄人間慘象,英俊的面容仿若冷玉雕琢,絲毫不見波動,“王師製造機關連通了護城河與汐水地下暗河,明日王域之上便不會再有息川這座城池,包括赤焰軍。”
江水倒灌的同時,城牆內部暗藏的機關不斷噴出黑油,四周火焰越燒越高,濃煙遮天,直衝雲霄。不論赤焰軍多麼強悍,被這驚天水火困在城中,亦和手無寸鐵的百姓一樣,絕不可能跳出生天。姬滄眼見一切,卻似視若無睹,只是徐聲說道:“你的武功早便恢復了!”
“非但如此,而且更上層樓。”皇非眉梢輕揚,火光下一抹傲然神采,剎那奪目流光。
姬滄哈哈大笑,將酒一飲而盡,喝道:“好!你既然與東帝聯手,便是斷我二人所有情義,今日一戰,你我也算做了個了結。”
皇非目視於他,眼底笑意恍若鋒芒,“大敵當前,你仍是這般不存戒心,是否當真有必勝的把握?”
姬滄眸光如初,細細眯起,“本王身邊從來不乏想要殺我之人,用毒也好用計也罷,都是手段。他人便也罷了,我們之間的勝負,總還是公平一戰來得痛快。所以之前你設計殺我大將,毀我兵馬,我也從未放在心上,總歸有這麼一天,其他瑣事算得了什麼。”
皇非微笑點頭,“我殺如衡,殺樂剩,殺白信,其實你都心知肚明。”
姬滄把玩空盞,長眸斜掠而去,“白信乃是死在本王手中,此事唯有兩名血衛知道,但數日前他們辦事疏忽,不幸殉職了。”
“終究是你下手更加徹底,絕無後患。”皇非挑了挑眉梢,“左右你默許眾將對我動手時,便已知道他們活不了,不過血衛與宣王生死相連,倒是可惜了。”
姬滄隨手將酒盞放下,“那些人當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讓他們絕了非分之心,你的對手只有本王一人。”
皇非看著他一笑,再次斟滿酒盞,徐徐道:“我的對手是東帝。”姬滄眸光倏閃,直刺過來,他抬頭道:“今日你我便把話說清楚,免得日後掛心,也沒有機會再說了。”隨手一揚,復將琴前佩劍丟了過去,“這柄劍我覺得還是比較適合你,血鸞劍,奪色琴,今晚這傾天下之火相襯好景,倒也抵了赤峰山上曼殊花色。”
姬滄抬手接住佩劍,“換劍之交,是為朋友。”
皇非站起身來,“所以今晚之戰唯有一個結果,或者今後無人再能阻擋宣王的腳步,或者少原君此生再無摯友。”
姬滄轉眸相視,忽然仰首長笑,笑聲之中暢快淋漓。滿城飛火映他如妖魅眸,漫天焰光燃亮華衣豔色,彷彿赤峰山巔風雲烈烈,曼殊花開,落滿衣襟。
十年相識,勝負戰場,十年死敵,何處知音。
眼前男子衣飛揚,笑若雪,英挺的身姿,絕世的風神,無匹的劍鋒,永遠令人感覺熱血沸騰,渴求一場生死之戰,那種對決與征服、血流與殺戮的快感,傾盡天下不過如此。姬滄眉峰驟揚,逐日劍隨手飛去,半空中皇非抬手拔劍,一道劍光奪目而出,落焰紛飛,在這劍光之下劃開地獄之門。
狂浪拍擊城牆,烈火沖天如血。
劍鋒對面,姬滄赤衣烏髮隨風飛舞,似是與這夜色狂焰融為一體,手中一縷妖豔的血色,錚然出鞘。
汐水江畔,撤離息川的王師在離七松巖不遠處的山崗上暫停前進。雖然隔著數里之遙,仍然能感覺到大地駭人的震動,不遠處的汐水因此掀起滔天巨浪,黑夜之中,洶湧不息。
子昊站在山頂高處扶手遙望即將毀滅的息川城。風中送來濃重壓抑的雨意,讓人感覺窒息的悶雷一陣陣滾過黑暗,不斷向著人心頭壓下,但他容色始終冷靜若水,眼底那種漠然的悲憫讓他在黑暗中看起來似乎更像一個無情的神祗,世人的命運掙扎,永遠不會令之動容分毫。
叔孫亦沉默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不遠處天本地裂的景象,直到這時方才明白,為何此次東帝必要親留在息川。這一座城池的毀滅,數萬百姓的生死,根本不是他與宿英能夠擔負的責任,哪怕這一戰終將扭轉天下戰況,帶來九域一統的寶貴契機,可這以鮮血開闢的局面,亦必將受盡世人詬病,而史筆如刀,千百年後史書尖銳的評價,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
叔孫亦深深吸了口氣,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帝王,除了素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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