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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並不擔心,只是接下來這番敬酒,卻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樓樊這莽將軍心直口快,不似其他人那般掩飾得當,被他幾句話便試探出心中想法,這般血淚生死凝成的仇恨,如何不令人心驚?看來決定暫時留在洗馬谷是對的,他不會允許九夷族成為一個後顧之憂,只因一旦有所差池,就必要花費數倍的時間去重複和彌補,而他,最浪費不起的便是時間。
這時且蘭回過神來,察覺氣氛有些異樣,微微蹙眉,抬眸對古秋同投去一瞥。古秋同觸到她含有制止意味的目光,心頭微凜,剛要說話,卻聽一旁子昊笑道:“難得一日舉族歡聚,公主何必約束他們?古將軍,你身邊這幾位我好像是第一次見,何不介紹一下?”
其實古秋同帶將士們過來敬酒,倒也沒有刻意想要生事,只是烈酒入肺腑,不知為何燒得心中難熬。九夷族三年來國破家亡的苦難,就那麼一紙詔書,幾句安撫輕輕揭過,戰士們灑的血,族人們受的苦,積壓在心頭盡是不平,忍不住言語中就帶了出來,樓樊口無遮攔的一句“深仇大恨”,言語中那一場場活生生血淋淋的拼殺,現在想起來依然激得人血脈沸騰,但他畢竟還算穩重,無論如何也不會像樓樊那般魯莽衝動,聽子昊開口相詢,隨即笑道:“王上不說,我倒還真疏忽了。”指了身邊一位紅袍將領,“這位是左偏將褚讓。”
那褚讓十分沉默,只向上抱了抱拳。子昊微微點頭:“神箭褚讓,赤平關曾獨戰文家三位少將軍,走允川,破厲城,洹水雙箭定三軍,九夷族中,箭術無人可及,幸會。”示意離司斟酒,舉盞一笑。
褚讓微怔之後,遂也取酒在手,原本面上的冷漠淡了些,猶豫一下,終是躬身向席上施了一禮。
“這位是右偏將司空域。”
“屺州司空家與九夷族素來淵源深厚,司空將軍一雙金鐧出神入化,隨且蘭公主轉戰千里,忠心耿耿,九夷族兵馬日盛,你功不可沒,”
“中軍副將,叔孫亦。”
“叔孫將軍可謂九夷族軍中智勇雙全之士,昔國求援,楚國借兵,你幾度對且蘭公主提出諫言,助九夷族度過危難,倉原一戰,你配合少原君調兵遣將,幾乎斷了文老將軍所有退路,於兵法上,你深諳其道。”
“中護軍古宣。”
“古將軍長子,十一歲隨父征戰,十五歲便能獨自領軍。將軍次子亦在軍中,近年來屢立戰功,一門三將,真可謂虎父無犬子。”
古秋同將七、八個將領一一介紹,子昊舉酒笑談,眾人出身經歷隨口道來,無不精準,竟是對諸將瞭如指掌。古秋同面上漸露驚訝,和那叔孫亦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震動。
每同一人說話,子昊便與之對飲一盞,他畢竟身份不同,如此以禮相待,眾將神情間也都緩和許多。數盞烈酒飲下,子昊拂襟起身,緩步離席,“古將軍,我們兩族間雖多有誤會,但王族從來不曾真的將你們當作敵人,現在不會,以後也絕對不會。今晚難得有此機會,我想與軍中將士多親近親近,不知將軍願否相陪?”
話雖是對古秋同說的,目光卻含笑掃過面前諸人,最後落在那叔孫亦身上。果然,古秋同尚遲疑未決,叔孫亦已抬手道:“王上有此雅興,我等理應相陪,請!”
讓開道路,一行人往軍中將士聚集的湖畔走去,墨烆在子昊舉步之時便要跟上,肩頭忽然一沉,被人阻住,回頭卻見是蘇陵不知何時回到了這邊。面對他疑問的神情,蘇陵輕輕搖了搖頭,一旁且蘭也一樣沒有動,遙遙看著子昊獨自同眾將步入數千名九夷族將士之中。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蘇陵對墨烆和離司投去一個放心的笑容,轉而對且蘭微微抱拳:“公主。”
且蘭手握酒盞,目光轉向蘇陵,緩緩道:“谷中這些將士,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兄弟姐妹、父母親人死在與王族一次次的交戰中,他們並不是聖人,有血有肉,有愛有恨,誰也沒有資格要求他們輕描淡寫忘掉一切。我可以放下仇恨,為九夷族選擇一條道路,但他們卻不會也不可能去考慮這些,所以想要他們徹底死心塌地追隨王族,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們直接臣服於東帝本人。”
蘇陵笑了笑:“促使那場戰爭開始的時候,主上想必早有預料,時隔三年,主人既如此相待九夷族,就必會有所把握。”
且蘭點了點頭,對面篝火之下,一片深色戎裝之間,那人白衣勝雪,超然卓立,自有一種控制全域性的從容。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透過那殷殷火色,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周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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