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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雙。故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說著略作停頓,心知這般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不能盡述,遂將話鋒一轉:“五十完滿,萬物各歸本位,靜極無為,若虛其一,則餘四十九象三萬六千之數,生息流轉,無有窮盡。天道以變遷為不變,數由一始,亦從一終,陰陽幻化,唯一而已。古六曆法取四分,大衍法天地中五而立,實際萬法歸一,萬變不離其宗,此為陣法之根本。”
叔孫亦眸中露出深思的痕跡:“難怪方才無論陣法如何變化,王上卻如在無人之境,處處先其道而行。”
子昊微微一笑:“不錯,破陣如是,立陣亦如是,大道之行,充盈於萬物,周遊於天地,蒼天浩海、微塵草皆如一是。知其一而守,則歸玄黃混沌未開之圓滿,得其一而用,則天下無不可立,無不可破。”
叔孫亦聞言渾身一震,似若有所悟,良久之後,突然後退半步,長身一揖到地。
子昊不動聲色將長劍收回,劇痛過後,心神竟陣陣虛弱,突然只覺疲憊不堪,眉心微緊,遂將右手向下一帶,左邊肩頭的傷口頓時一陣裂痛,神志卻隨之清醒幾分,“此三陣之後的變化,你可推算得出?”
叔孫亦稍加思索:“取大衍三十六週天之數,末將省得。”
子昊淡淡道:“這陣法威力雖大,但用於戰場卻欠於靈動。明日你斟酌一下,自軍中挑選四十九名擅長劍法的戰士出來予我備用。”這番話已是命令的語氣,叔孫亦卻也不問為何,當即恭敬應下,頓了一頓才問道:“王上可是要以小陣輔於大陣,取四分、大衍之所長,相互為濟?”
子昊目露欣賞地點了點頭,緩步踱向樓樊那邊,將劍還與他,笑道:“多謝將軍借用。”說話時徐徐看向周圍諸將,古秋同、褚讓、司空域都默不作聲,但幾乎是不約而同,幾人將目光一垂,皆如先前叔孫亦一般,抱拳躬身拜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酒盡宴散,夜已近半。幾日前九夷族軍隊便在谷中建營駐紮,子昊、且蘭等不願麻煩,亦隨軍住在營中。辭別眾人,離司跟著子昊往暫住的營帳走去,一路上只覺得他越走越快,自己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待到帳中,一直默不作聲的他匆匆吩咐了一句“莫讓人進來”,便徑自進入後帳。
這間營帳頗為寬敞,由兩幅布幔從中隔下,分為前後兩進,外面是議事會客之所,裡面則是子昊日常起居之處,離司在外帳停下腳步,垂幔揚起的瞬間,瞥見他身子踉蹌一晃,似是急急伸手扶住几案方才穩住,隨即便被落下的垂幔擋住了視線。
幾乎是跌坐在榻前,身邊再無一人的時候,子昊眉心終於緊緊蹙起,體內氣息逆衝帶來的痛楚盡顯無遺。藥毒遇酒本就不易壓制,方才又強行動用真氣,尤其是最後那一劍,真氣貫入劍境,直接以九幽玄通壓懾場中所有人的心神。九幽劍境,這世上怕是沒有幾人能夠與之抗衡,那樣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但九幽玄通的境界每上一層,就意味著體內的毒又深幾分,反噬之力亦越發嚴重,兩相糾結,此時經脈中翻騰不息的已分不清是真氣還是毒勢,他微微合目,緊攥的指節冷冷發白。
沒得他准許,離司不敢隨便入內,只聽帳內不斷傳來低抑的咳嗽聲,好不容易止住,卻又靜得令人焦慮難安。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裡面子昊低聲叫道:“離司。”
那聲音低沉疲憊,若不是離司全副心思都在帳中動靜上,幾乎就聽不清楚。匆忙掀簾入內,只見子昊盤膝而坐,顯然剛剛調息完畢,聽她進來,簡單道:“去沏茶來,要釅一些的。”
離司見他臉色十分不好,小心勸道:“主人,子時都已過半了,再飲釅茶恐難入睡,主人若覺得口渴,稍飲些清露可好?”
子昊似不願多說話,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離司心中一緊,立刻垂眸應道:“是!”
“一會兒蘇陵和且蘭過來,讓他們直接進來見我。”
離司答應著退了出去,帳內極其安靜,子昊雙目半合,一動不動地坐著,似是想到什麼事情,眉宇間依稀現出一絲隱憂,然而也不過瞬間,就又重新恢復了淡然與平靜。
離司出去煮水沏茶,想了一會兒,特地挑了一品“月泠雪霽”。洗馬谷中山泉甘澈,正適宜這採自雪嶺深處的清茶,注水入盞,玉瓷底色之下細葉如鉤,一層清高淡爽的霧氣隨之浮起。她一邊熟練地做著這些,一邊心想都已經這麼晚了,蘇公子他們怎麼還會再來帳中,不料剛剛弄好了茶,蘇陵已在外求見。
離司有些愣愕,待到蘇陵催了一聲,才想起端了盤盞引他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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