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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高踞子嬈肩頭斜眸睥睨一番,方才懶洋洋地蹲下,姿態中盡是不屑。
樵枯道長除了飲酒,生平一大嗜好便是馴養異獸,眯了眼打量雪戰:“唔,雲生獸,難得難得。”一轉頭:“老酸儒,你又不好這些奇珍怪獸,如何也盯著人家小女娃不放?”
那青袍老者正是仲晏子,從子嬈身上收回目光,斜了這口沒遮攔的老道一眼:“有心管我閒事,不如看看你那女徒兒怎樣了。”
含夕委委屈屈地叫了聲師父,樵枯道長才從雪戰那裡轉移了注意力,往她身後看去,鬍子一動:“小子,你又是什麼人?膽敢用劍指著老道的小女徒。”
夜玄殤聞言笑了笑,將劍身一振收回,從容倒負身後:“夜玄殤見過兩位前輩,含夕公主乃是楚王掌上明珠,玄殤豈敢冒犯?”口中雖稱前輩,卻只是負手傲立,毫無見禮的意思。仲晏子和樵枯同時冷哼,顯然對他狂妄的態度極為不滿。
子嬈心下詫異,她深知夜玄殤看似率性不羈,實際卻心思縝密、進退有度,斷無道理這般激怒對方,而以他一貫冷厲的作風,既點明那少女是楚國公主,如何竟這麼輕易放她自由?滿心疑問轉眸相望,夜玄殤和她目光一觸,腳步微微後退,突然抬手,便將她挽入了臂彎之中。
他一路雖和子嬈談笑無忌,卻從未有過如此越禮的舉動,子嬈先是一怔,隨即心中凜然,她清楚地感覺到夜玄殤身子雖如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站得筆直,但大半的重量,已就勢移到了她身上。悄悄伸手過去,不動聲色地扶在他腰上,觸手之處一片溫熱潮溼,顯然不是湖水,而是他身上某處傷口的鮮血正慢慢浸透衣衫。
貼著他的懷抱,子嬈感覺他用指尖在身後寫下幾個字——設法先走。心頭微震,抬頭向他看去。夜玄殤目光一沉,眉間極快地掠過蹙痕,只因她以眼神清楚地做了回答——同進同退。
含夕得了自由,早已上前拉著樵枯道長的衣袖撒嬌:“師父,有人欺負夕兒,你快替夕兒教訓他們!”
樵枯道長向來極寵這個徒兒,見她鬧得一身狼狽,不由心疼:“誰欺負你了?師父替你出氣!”
含夕跺跺腳,將手一指:“就是他們倆!殺了鶴兒和白龍兒,破了師伯的大奇門九宮陣,還把桃林給毀了!”
樵枯道長摸著鬍子道:“老酸儒那個鬼陣原本就亂七八糟,被人破了有什麼稀奇?倒是老道的靈蛇被人取了膽,這個面子丟不起。”面色一沉:“兩個小娃兒,是你們乾的?”
兩人尚未來得及回答,便聽仲晏子淡哼道:“自己徒兒學藝不精,反倒怪我的陣法不濟,好沒道理。”
含夕早替師父接著酒葫蘆,扭頭嬌聲笑道:“師伯,你上次設好了陣盤,只教我幾天就走了。”下巴往子嬈那兒一抬:“我是學藝不精啊,可是她說大奇門九宮陣沒什麼了不起,陣盤設得也不怎麼高明,擺明了不把師伯的陣法放在眼裡!”說著衝子嬈兩人做了個鬼臉,一副讓人又氣又恨的調皮模樣。
子嬈眉心一攏,迅速橫了含夕一眼,還未想好如何應對,仲晏子沉冷的目光已掃視過來:“這話可是你說的?”
子嬈心下遲疑,一時沉默不語。夜玄殤瞥見她眸中複雜的神情,突然放開她的手,朗聲道:“闖陣入島,殺蛇取膽,都是在下所為,兩位前輩莫要錯怪了他人,請讓這位姑娘先行離開,在下一人做事一人當。”
仲晏子睨他一眼,冷冷道:“哼!腳步虛浮,面色灰敗,分明經脈受損,真元大傷,還敢以閉穴之法硬壓傷勢,你若像現在這樣再站上半個時辰,下場便不比老道士那條怪蛇好到哪裡去,老夫倒想看看你如何逞強下去!”
夜玄殤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前輩所言極是,我便是想逞強怕也有心無力了,打發了不相干的人,我任兩位前輩處置就是。”
子嬈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目光在身旁男子散漫不羈的神情間停留,唇角忽而渲開一絲清豔淡笑,無奈地嗔了他一眼。再一垂眸,像是做了某種決斷,然後便款款移步上前,面對仲晏子盈盈拜下:“子嬈見過叔父。”
眾人無不一愣,樵枯道長奇道:“老酸儒,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漂亮的小侄女?老道怎麼不曉得?”
仲晏子沒理會他,只是看著子嬈,面前的玄衣媚顏的女子,早已不是當初宮苑中靈肆乖張的小女孩,但那眉眼神情卻一見便知,他心中並無懷疑,只是當眾相認卻絕不可能,冷冰冰再問一句:“大奇門九宮陣沒什麼了不起,這話是你說的?”
子嬈眸光輕漾,這位王叔雖在帝都與子昊暫時和解,卻對舊事難以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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