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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道:“假戲真做,才更容易相信。我九夷族與少原君府是何等關係,難道會反助外人,與師兄作對不成?你也不想想,若非師兄首肯,密道中守衛豈會這麼輕易便放我們到這衡元殿?”
方飛白頓了一頓,低頭沉吟不語。這時眾人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響,上陽宮方向隱有火光竄起,接連不斷,濃煙滾滾,直衝夜空。
君府眾將無不色變,含夕公主與楚王后皆在上陽宮,必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變故。且蘭急行幾步,蹙眉道:“不好,莫非叛軍突襲上陽宮?”轉向方飛白,“王后與公主危險!你速帶兵前去增援,夜玄殤交我對付。”
“啟稟主上,上陽宮突然起火,宮中所有人都被困火海,君府那邊未見九公主回應!”
憑瀾殿中,斜倚雲榻的東帝聽完今夜第十三道回報,忽然睜開眼睛,雪裘清光,在那修長的眸中閃過澈冷如玉的微芒。伴著一聲低低咳嗽,側立近旁的商容聽到他淡聲吩咐:“再探。傳令下去,冥衣樓所有部屬齊集候命。”
臥在他手底的雪戰一躍跳開,商容心頭一震,但也只是頓了頓,便要遵命行事,見他拂袖起身,繼續道:“即刻通知蘇陵、靳無餘,命他二人調兵入楚,著手應變。”
一襲雪裘迎面掃過,子昊已往殿外而去,商容這才真正吃驚,跟上他腳步,不由多問了一句:“主上,當真調兵入楚?”
夜宮長焰,陷入子昊眼中無底的深淵,莫名透出凝重的意味,他在殿外微微抬頭:“上陽宮不出事便罷,若有意外,便是難以控制的大事。”倒負袖中的雙手,握住冰涼的靈石串珠,心中那股無法壓抑的異樣,一種莫名的直覺,陣陣掀起不安的波瀾。
望著商容迅速離去的身影,子昊眉心緊起,低聲道:“子嬈,你究竟在做什麼?”
滴滴鮮血,綻落黑暗。四周通天華麗的幔帳飄散繚繞,一身雍媚玄服的女子端指如蘭,眉心那抹朱蓮印記越來越豔,幽光影裡漸漸變得妖冶清晰。
藥性逐漸散去,子嬈斂袖調息許久,才將那鮮血裝入一個密封玉瓶,收入掌心。
除了兩名陪嫁侍女,君府所有侍從守衛皆被遣退在外,無人知道九公主為何一直留在寢殿。這是最後一次,過了今夜,成為少原君夫人的九公主,將再也無法以這種方法化血入藥。
那一日漫天碧雨,他擁她在懷,他轉身平靜離去,他親口將她許配皇非……五日嫁期,那樣絕然而迅速,她總不是他的對手,就像那盤下了七年的棋,她知道其實根本贏不了他。
大殿中幔簾隨風,飛舞恍若煙雲,鳳鬟間,雲鬢中,血色玉簪瓏玲剔透,每一絲雕琢,都帶著他指間清冷的溫度。
今日他親手替她綰起長髮,淡淡微笑如光流離,輝煌華殿之上,他是雍朝第二十七代君主,她的王兄……
子嬈輕嘆一聲,眼波微斂,站起身來。子時將至,宮中大局當定,楚軍先鋒也應在此時攻入雲間,進逼符離。明日宣楚邊境戰火再起,若子昊的計劃一切順利,百日之內,勝負將定,這段時間亦是帝都裝備王軍、增強戰力的最好時機。
天下亂世,沒有什麼比手握強大的軍隊更加有力,而將士手中的兵器正是決定一支軍隊戰鬥力的關鍵,所以今夜營救宿英至關重要,得此人才,如得千軍。
子嬈將藥血收好,移步前行,忽然間停下腳步,向金榻後的屏風瞥去。
雕雲嵌玉的連綿屏風,金燈照不見的暗影,無聲浮縵彌散。
血腥的滋味,輕微幾不可聞的聲息,以及,屬於刀劍鋒利的寒意。
這絕非應自密道歸來的離司或者十娘,子嬈眉梢一挑,身形倏地後退,玉掌凝光,一道寒芒穿破帷帳,徑直擊向屏風!
驚芒爆開,屏風後劍影一閃擊中千絲,子嬈不及轉身,手腕便被一人扣住,將她向前一帶,制在懷中:“是我!”
子嬈掌風以毫釐之差停在他頸畔,陡然側眸,指尖焰蝶之光隱隱跳動,照見夜玄殤俊冷的臉龐。幾乎與此同時,她發現他攬住她的手臂上不斷有鮮血流下,左肩上一道傷口赫然見骨。
夜玄殤深邃的目光探入她眼中,也只一停,手掌離開她唇畔:“皇非在衡元殿設下伏兵,十娘受了重傷,馬上送她和宿英離開君府,否則皇非很快會懷疑帝都。”
他在子嬈耳邊三言兩語說明情況,隨即返身接應宿英等人,觸到十孃的身子時突然一頓,隨即低聲道:“放下她吧。”
宿英連運真氣送入十娘體內,最後離開密道的離司匆忙搶上一步,卻在十娘身邊頹然落手,眼中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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