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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會在密道遇上十娘等人,更沒想到後來會發生如此鉅變。”
子昊負手站著,淡淡道:“上陽宮之事,你認為是我授意?”
且蘭沉默片刻,卻搖頭道:“此時與皇非決裂,便等於相助姬滄,亦使子嬈身陷險境,你步步經營這平衡之局,會在緊要關頭急於求成,令王族陷入以硬碰硬的被動局面,坦白說,我很難相信。”
子昊墨染般的瞳心微微一收,似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劃破深沉,剎那間,於那無底的黑暗中折射出峻冷之色:“那你以為,換作皇非又如何?”
且蘭對皇非十分了解,這個問題早已反覆思量:“皇非縱有取代帝都的野心,卻沒理由自找麻煩,這時設局對帝都發難,白白令赫連羿人和姬滄坐享其成,倘若少原君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又怎夠資格做東帝的對手?”
子昊冷淡一笑,道:“皇非確實不應如此失策,也犯不著大費周章,弄出上陽宮的事端。”
“但有一件事卻是事實,”且蘭說著頓了一頓,“子嬈她,並沒有否認皇非的質問和含夕的指證。”
子昊雙眸倏地一抬,袖中手指緩緩收緊。此時在他掌心,一隻玉瓶冰冷的溫度透徹心骨,那是子嬈離開君府時匆匆交給離司的東西,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裡面是什麼。
上陽宮火起之時,子嬈雖獨自在君府寢殿,卻絕沒有可能殺人。
被他眼神掃過,且蘭心頭暗暗驚凜,只覺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自那向來平靜溫潤的眸心散發出來,不怒自威,不寒而慄。但她沒有移開目光,這一刻,她要事實的真相,在他手中,是否一切都是棋子?在他心裡,是否所有都可利用?
她不能用整個九夷族做注,賭一個男人的溫情,一個帝王的慈悲。
清澈的注視,墜向那片萬丈深淵。室中一時靜若死寂,唯聞簷雨如注,漸急漸密,天地重新陷入一片空虛迷濛,且蘭的臉色微微地蒼白。
但出乎意料的是,子昊眼中犀利只是一閃而過,那種令人熟悉的溫潤竟然再次浮現。並非如常含笑,卻有著隱約的憐惜和溫柔,一聲淡倦輕咳,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子昊輕輕抬手,撫過了且蘭纖柔的肩頭。
僅一個輕微的動作,僅一次淡淡的對視。
且蘭心中一顫,彷彿穿透水中冰冷的面具,突然身處那片幽邃神秘的世界,她能夠了解到他,亦知道他了解自己,一切畏與懼,一切執著與掙扎,一切宿命與無奈,原來他與她如此相近。
她輕輕看著他,柔聲問道:“現在子嬈和夜玄殤定然凶多吉少,皇非絕不會放過他們,你打算怎麼辦?”
子昊沒再刻意掩飾情緒,只是恢復了清冷的神態:“想令帝都與皇非反目之人不在少數,這番佈局,也算得上精妙得當。”說著向外道,“商容,叫他們進來。”
商容幾人一直在外等候,聶七一進門便跪下道:“屬下有一個請求,懇請主上務必恩准。”
他語調中顯出不同尋常的堅決,更見悲痛憤恨,商容沉下臉喝道:“聶七,眼前什麼時候,莫要亂來!”顯然知道他要說何事,及時截斷。
子昊輕輕一抬手,看了聶七一會兒,道:“我只給你兩天時間,倘若殺不了方飛白,立刻離開楚都。”
聶七猛地抬頭,沒想到他竟會答應,激動道:“聶七多謝主上!”身形一動,退出室外,轉瞬消失在雨中。
宿英原本在旁默不作聲,情緒頗為低落,這時皺眉抬頭:“少原君府機關兇險,我和他一起去,免出什麼意外。”
子昊目光向他掃去:“妙手神機宿英。”
這昔日名震一時的稱號已不知有多久未曾聽過,宿英不由一怔。子昊微微笑道:“我雍朝造工大祭司,莫非只為殺一人而逞匹夫之勇?”
宿英身子劇震,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忽地跪下道:“宿英……黥面負罪之身,豈敢逾越法典,枉擔重任,主上……”
子昊隨手一擺:“你有罪與否,唯有朕可定奪,造工祭司之職,亦唯宿英可任。諸國悠悠眾口,十娘在天之靈,皆會看你是否名副其實,你要與聶七同去,便給朕帶回楚王胞妹含夕,可有把握?”
宿英雙手微微顫抖,許久方道:“臣,會以整個少原君府回報王恩!”說罷重重叩首,雙目之中射出異樣精光,縱聲一嘯,追向聶七而去。
且蘭轉回頭來:“楚都如今闔城臨戰,他們這般前去,恐怕多有兇險。”
子昊閉目徐徐道:“大戰在即,更不能失了血性,若我不准他們所請,聶七以後將永遠無法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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