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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感意外。白姝兒道:“公主不必生疑,我一切謀算只為除掉皇非,並非想與帝都為敵,只要是皇非的敵人,便是我的盟友。想要打破烈風騎九域無敵的神話,唯有帝都王師與宣王赤焰軍,倘若二者能夠聯手,當然再好不過。”
子嬈從她身上收回目光,聲音清冷:“你最好記住一件事,帝都並非自在堂手中的棋子,我也不是總有那麼好的耐心。”
白姝兒眸光一閃,低下頭去。子嬈道:“既然宣軍無法按預期配合,那便拖住少原君府的行動。殷幫主,麻煩你調集所有戰船,放出訊息,明日一早,護送少原君夫人回府。”
入夜之後,西山寺重重院落沒入深沉的夜色,除了蘇陵所在的屋裡燃著燈火外,四處一片寂暗。
東帝暫住的精舍闃無人聲,月色流瀉於黑暗,散發出幽謐暗光,榻上靜坐不動的身影,衣白若雪,清容若雪,黑曜石清光隱隱,籠罩在子昊周身,其中靈力被他以九幽玄通引導,不斷流轉循回穿經過府,最後緩緩斂入絳宮,溫養心脈。
一日已過,子昊真力已恢復泰半,肆行於經脈之中的劇毒也被玄通心法的吸納,再次引為己用,方要令靈石之力迴歸本源,忽然聽到一陣兵戈喧天,戰場鐵蹄踏過心頭。
子昊微微一驚,耳邊慘叫聲起。一片烈火自殿宇間焚向天宇,玄塔前女子幽迷的身影,瞬間化作雍門上高懸的頭顱,不瞑的雙目,鮮血淋漓流下,染作蠆池深坑蛇蠍翻騰的慘象。
血漫如花,仿若萬毒噬心,黑曜石中靈力突然失去控制,巨浪一般倒瀉回來,子昊悶哼一聲,口中鮮血噴出,倏地睜開眼睛。
一縷細微的簫音,淡若遊絲,輕若煙柳,不知自何處而來,只向心頭縹緲而至,彷彿有著惑人的幽柔,可令一切苦痛消弭,引人就此沉淪下去,沉入茫茫空白。
子昊冷冷聽著這熟悉的韻律,眸中倏地閃過異芒,突然間騰身而起,衣袖一振穿破室門,隨那簫音往山寺正殿而去。
船頭江風拂面,殷夕語傳下訊號,幫中戰船陸續開始調集部署。踏上最高一層甲板,子嬈遠望灃水渡方向,轉頭對夜玄殤道:“既然殷幫主在,由她安排回穆國之事畢竟更加妥當,不知你意下如何?”
事到如今,夜玄殤自然不會堅持拒絕躍馬幫,笑道:“我若反對倒顯得見外了,如此便有勞幫主。”
殷夕語自上船那刻,便一直在暗中觀察夜玄殤,雖是負傷在身,兇險環伺,這男子身上卻有種沉穩不羈的氣度,以及無比清醒的頭腦,令人深深瞭解到為何太子御六年追殺束手無策,而東帝又何以對他另眼相看。點頭一笑道:“三公子客氣了,王上曾有大恩於躍馬幫,既是他親口所託,夕語豈敢不鼎力相助?”
夜玄殤看向子嬈:“你身上傷勢未愈,此番回府其實極為冒險,我會遲一日再走。”
子嬈輕輕一笑,方要說話,突然感覺胸間如遭重錘猛擊,一陣強烈的劇痛毫無預兆地襲來,心臟彷彿在體內生生破碎,瞬間化為尖銳的粉末衝向血脈,身子猛地一顫,手按心口向前栽去。
雪戰驚跳出子嬈懷中,夜玄殤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聽她依稀叫了聲“子昊”,唇畔便湧出鮮血。
事情來得意外,眾人吃驚回頭,白姝兒忽地臉色一白,感到經脈中六道寒氣流竄,竟是難以控制。殷夕語見她神色有異,上前一步出手,及時助她運功壓制。
她兩人同時發生狀況,彥翎想起子嬈方才控制白姝兒的六脈鎖穴,不由驚道:“這下糟糕,九公主若出事,搞不好美人堂主也要陪葬!”
夜玄殤無暇他顧,單掌按上子嬈背心,急急輸入真氣。
子嬈意識一片模糊,唯有直墜深淵的劇痛鋪天蓋地,那種心無所依的疼痛幻作整片無底無光的黑暗,似有焦急的呼喚來自空茫的地方,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直至一切光影聲息皆盡消無。
“子嬈,子嬈!”夜玄殤臉上色變,發現子嬈真元迅速流失,生機漸滅,渡入她體內的真氣竟如石沉大海,全無反應。彥翎見狀不對,俯身探查子嬈脈息,一試之下險些跳起來:“不好,人好像沒氣了!”
這時白姝兒得殷夕語之助,勉強壓下真氣亂衝,低聲道:“她……已是真元俱散,怎會如此……”
夜玄殤不能置信地抬手,發現子嬈的脈息、心跳、呼吸竟已全部消失,在他懷中的身體亦漸漸冰冷下去,再無任何存活的跡象。
第86章 第二十二章
佛殿,清輝。
月色盈空,朵朵雪曇奇花幽放,玉姿仙香,一片聖潔清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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