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有點庭院深深的味道。
李黛絲上下打量著安妮,沒有出聲。
氣氛有片刻凝滯,半晌之後,她終於吐出了聲音。
“所以,你就是安妮,敦山的獨生女兒?”
雖是中文,卻帶著些微洋腔,聽得出對於用母語與人溝通,她已生疏了許久。敦山是安妮父親的名字,遠渡重洋,再度由個初次見面卻有著血脈關係的人嘴裡聽到,那感受是筆墨難以形容的。
“你父親小時曾和我住過一段時間,我知道他信任我,此外,”李黛絲聳聳肩膀,“咱們李家人除了我都命短,雖然這些年他和我已很少聯絡了,可除了我,想來他也是無處可託孤了。
“孩子,”她說得雲淡風輕,“等年紀再長點,你就會發現,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是捱不過去的。”她眼中起了些許傷感,“只是你的年紀還小了點,又是在瞬間失怙失親,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扔下了泰迪熊,安妮撲進她的懷裡,在得知父母死訊後,頭一回在陌生人面前,她用力地哭出了聲音。
安妮一哭再哭,彷彿除了泣音,她已忘盡所行可以溝通的語言了。
她不知道她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時,原本等候在籬笆外的白蕪,已然不見蹤影。
第二章
為了防禦回教徒的侵襲,十五世紀時,安奎拉拉的村民在村口建造了堅固的石門,從這個石門到有大鐘的教堂間的石板路,是村子裡惟一的主要道路。
即使是主要道路可卻依舊狹窄,大約只能容許一部小巧可愛的義大利車通行。
村子裡的居民不多,來往的多半是熟人,常常行走在路上的人會突然探頭到店鋪的視窗,向裡面正忙碌著的老闆打聲招呼。
不斷向上延伸的石板路會讓人想起臺灣的九份,可這兒一切純樸自然,人們的生活全融入了風景裡,沒有九份那份已然逐漸要將自然淹沒的人工匠氣。
安呢在黃昏時分爬上了石板路的最高頂點,那是個叫做Chiesa della Collegiata的教堂,站在教堂門口,她甚至可以睇著廣闊的布拉查諾湖,在夕陽底下,那讓白蕪看失了神的湖,竟也同樣地令她屏住了呼吸。
在光明消失前她踱回小屋,村子裡到處都是行階或上坡路,小巷子裡雖是緊挨在一起的民宅,卻因著處處令人驚喜的綠意及奇巧的匠心設計,竟意外地不令人感到擁擠。
晚上她在泰迪熊的陪伴下,吃了頓自爸媽死後所吃過最好的一頓飯。
雖然,那些有著濃濃起司味的料理有些令人發膩得想作嘔,可她還是吃得很開心。
之後,安妮睡在李黛絲幫她收拾妥當的屋頂閣樓裡,這個房間也將是她今後的居所。
李黛絲一逕淡漠的說:“這地方我原是擱雜物的,前兩天才剛清理過,難免有些黴味,你住久就會習慣的。”
沒說話,安妮只是回身再度抱緊了她。
李黛絲只容著她抱了一會就藉故離開了,感覺上,她雖住在義大利多年,可似乎安妮才是那比較善於表達情緒的人。
李黛絲並不習慣和人過於親暱,她雖接受了安妮,卻似乎不希望她將失怙的情感全轉嫁到她身上,那樣的反應,彷佛她也是個隨時要離去的人一樣。
睇著她拾級而下的踽踽背影,安妮不禁臆想,姑婆的一生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使得她如此緊閉著心門呢?
這樣的思緒不過一瞬,下一秒她在開啟天窗見著了恍若觸手可及的星子時,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狂喜的尖叫。
這樣的尖叫在夜裡九點起就已靜默的村落自然突兀,可除了赫奇警示的咪嗚聲外,倒沒人探頭髮出詢問。
那一夜,安妮和她的泰迪熊躺在床上,開著窗,睡在滿是星子的天幕底。
“短腿蘋果派,短腿蘋果派!”
Oh,Shit!又來了!
安妮怒然旋身自地上捉起一顆小石子,朝出聲方向扔了過去。
咚地一聲靜了片刻,接下來的發展讓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上帝曾說,有人打你右臉時就該湊上左臉,這話是有遠見的:
因為那些既然有膽敢在背後喊你短腿蘋果派的人,絕對也會毫無顧忌地在受到攻擊時予以反擊。
不僅反擊,且是投桃報李地回敬大且多了數倍的石頭。
面對著即將飛王的石頭雨,安妮連鬼臉都還不及扮出就跳上了單車落跑。
扼腕!她想著,若自己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