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聽到她所說的話,也聽到那聲輕嘆,但是直到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都只是握緊拳頭,靜靜坐在原地。
那群人就是不死心!
他都說過不想參加任何活動,也不想再打著什麼偉大的名號去做任何實驗和研究了,為什麼他們還是像螞蟻看到糖一樣,死纏著他不放。
一次又一次慘烈的經驗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那一幕幕灰暗的回憶彷彿又在眼前重演──
“所長,我很高興接受你的邀請,我一定會盡全力投入研發工作。”那是青澀的他,充滿活力的聲音。
他似乎還能記得那時候所長熱烈的邀約、誠懇的笑容,當然還有一堆對人類具有偉大建設等狗屁不通的虛構藍圖。
怪異的是,年輕的他竟然全都相信,所以他興奮地收拾好行李直奔美國的私人研究所。
那簡直是噩夢的開始。
研究所裡各色人種都有,但是黃色人種只有他一個,而且比起其他研究人員他最年輕,所以他無法打入小團體,甚至受到排擠也是很正常的事。
對這些他都無所謂,只要能跟他最喜歡的植物和小動物在一起就夠了。
隨著實驗進入到後半段,他幾乎無法接受所看到的景象,他自己的研究絕不傷害生物本體,但是研究所內的其他人卻不是。
每天半夜他都可以聽到那些實驗動物的哀鳴,似乎只要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實驗動物的悽慘模樣,還有奄奄一息的植物。
可讓他受傷最重的是,那些因為會傷及實驗體生命而被他捨棄掉的實驗,竟然被擅自拿走,並且繼續研究。
那是一項有關嬰兒藥物的實驗,也是他唯一進行有關人體的研究。
他原本的研究目的是想幫助落後國家解決嬰兒高死亡率的問題,但是其中幾個資料在使用動物實驗的時候始終無法獲得解答,既然無法進行人體實驗,只能宣告放棄。
而原本該終止的實驗,他卻意外地在某個藥品以超低價上市時,看到那個實驗的成果。
他震驚、憤怒,並且有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當他衝入那個實驗小組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實驗臺上有著未成型的嬰兒胚胎,被隨意放在培養皿上。
看著那尚未睜開眼就不幸死亡的小生命,因為他不成熟的實驗理論而淪落為醫院賣給研究室的實驗工具,那一刻,他難過的落下淚。
至於所長告訴他的,實驗成果可以拯救偏遠地區的人民、可以保育更多滅絕動物的生存機會,更是莫大的笑話。
因為幾乎所有實驗僅完成了九成,根本還無法確認是否有副作用,就已變成產品上市,他這才明白所有實驗只為了增加所長和研究人員的存款數字。
知道醜陋真相的那一刻,他想馬上就走,想離開這個地獄!但他卻沒辦法,因為研究所的進出管制相當嚴格,而且他一開始就簽了三年契約。
於是他變得沉默,封閉自己的情感,只為了不再讓那些痛苦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但一方面他也開始收集研究所的不法事證,一旦他可以離開,他要讓這一切也跟著消失。
最後他成功了,隨便一點證據就讓那些研究所的高層和出資者全都人仰馬翻,不得不停止研究所的運轉,並且資遣所有的研究員,只留下那些對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動植物。
他在美國的最後一段時間,將能送養的動物全安頓好後,就著手安排將那些植物送回國。
也多虧研究所很願意砸大錢留住研究員,所以即使他只待了短短三年,存款卻爆增,更不用說後來那筆龐大的資遣費了。雖然那是為了招攬研究員回鍋的手段,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那筆錢讓他更方便去處理後續的事情。
回臺灣後,為了盡情做研究,他成立了有機農場,把那些從美國帶回來的植物全都放進去後,就窩在那小小的研究室中做自己喜歡的研究,偶爾才把自己寫的研究論文投到國際科學期刊上。
然後,麻煩就來了。
不斷有信件騷擾他,先是那些號稱有良好聲譽的研究所想招攬他,之後各式各樣的邀請函接踵而來。
他受夠了!他都已經儘量不跟人群往來,也儘量低調,為何那些煩人的傢伙不斷勾起他最不想回憶的往事?
黯沉的眼瞪著緊閉的房門,窗外明月已西斜,他卻無法入睡,只能讓以為塵封的不堪回憶,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直到黎明,他的心依舊無法脫離回憶的黑夜。
同樣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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