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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話,只笑著點點頭以示贊同。
蔣世友對突發事件的反應永遠是先發愣十秒鐘,他還沒來得及動,便看見周韻起身笑道:“本來三爺和我早想邀請老太太、太太和大嫂子們去東府裡頭玩,只是今年夏天一直都熱得厲害,極容易中暑,所以一直不敢提這要求。今日既然老太太有這興致,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這會兒就過去,順便在那邊用一頓午飯,如何?”她一番話說完,蔣世友才反應過來,他立刻扶著椅子起身,附和道:“正是,還請老太太和太太賞臉才好。”盛氏手指輕輕在扶手上彈了幾下,忽然抬頭似笑非笑瞧了周韻一眼,看得她幾乎心裡發毛,暗暗思忖不知幾時得罪了這位脾氣越來越不佳的大嫂。
老太太點點頭,笑道:“既然你們有這個小心,我還真要去一回,但不是現在,因為今日還有貴客要來。”眾人奇道:“哪位貴客?我們竟不知道?”
正猜測著,忽聽得有人來報:“紜姑太太和姑老爺來了。”
老太太喜不自勝:“不是說午後麼,怎麼這會兒就來了,還不快請!”還不等蔣大老爺和盧氏帶著小輩們迎出去,便見簾子一晃,周縣令與蔣紜已經進了廳。兩撥人遂彼此見見禮寒暄,因有了男客,女眷們便退到一層紗繡屏風之隔的內室裡聊天。
才坐□,老太太便把蔣紜拉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小女兒面色紅潤,一切安好,這才放下心來。
蔣紜每次歸省,老太太都要鬧這麼一出,總讓她啼笑皆非,她拉下母親放在自己肩膀的手,笑道:“娘,我好著呢,你這麼瞧來瞧去的,也不怕你女婿笑話。”說著,含笑朝正在外廳和蔣大老爺交談甚歡的周縣令方向努努嘴。她三十出頭的年紀,在母親面前還留著幾分少女般的小俏皮。老太太佯怒,一巴掌拍在女兒肩上:“少貧嘴,我老婆子疼女兒有什麼錯?姑爺是做大事的,哪裡會計較這些個!”蔣紜只微微笑著看向母親,並不答話。
盧氏強打了精神過來打圓場笑道:“姑爺和姑太太去省城辦事,一走就是一個月,老太太心疼女兒,這麼久沒見,自然是十分想念的。剛剛還在打謎語說今日貴客臨門呢,我們還不知說的竟是姑太太。”她看著蔣紜一身靛藍色撒大朵牡丹花緞褙子,月牙白紗裙,頭上掐絲燒藍嵌寶鯉魚金垂珠簪並兩支鎏金菊花釵,既端莊厚重又不失鮮妍明快,相較下自己身上的醬紅色團花紋褙子和幾支純金首飾十足十老了幾十歲。盧氏這幾日裝扮上都往樸素暗沉裡整,她本是刻意為之,想體現自己因外宅婦入門而生出的愁鬱之態。但女子本就有攀比之心,真被個同輩人比得昏暗蒼老,心裡不免又生了幾分怨氣。
老太太一門心思在蔣紜身上,也沒注意該安慰媳婦,她瞥了女兒一眼:“可不就是這樣,我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地,倒是你,這麼久沒見娘也不惦記。”接著又皺眉問道,“我那兩個外孫子呢?怎麼一個都沒帶來?”
蔣紜忙拉了母親的手,笑道:“這事正要和母親說呢,兩個孩子都在省城。老爺給他們找了個私塾,以後就留在那裡唸書了。”
老太太一驚,忙道:“才七八歲的兩個孩子放在外頭,怎麼放心得下。”蔣紜想到第一次遠離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免臉色微白,但顧念到他們的前程,不免略帶得意之色笑道:“咱們秦楚縣到底沒有什麼好先生,省城裡名師多,於他們也有助益。再者,這是韓王府裡一位府吏介紹的,這麼天大的面子也不能拒絕呀。”
盧氏聽是韓王府的面子,連連點頭,對老太太道:“我也聽我孃家父親說過,這省城裡的好先生教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哥兒們,韓王府的人做介紹這是好大的臉面,姑太太家的兩個哥兒在那裡讀書,必然受的助益不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她父親是鄰縣的一位書匠秀才,年輕時頗有才名,也曾在省城做過私塾先生。
蔣紜掩面笑道:“承嫂子吉言了。只咱們兩家在省城都沒有可靠的人,以後怕是還要侄媳婦家在那裡的人多加照應才是。”這末一句是對著盛氏說的。盛家生意遍佈全省,省城由她哥哥坐鎮,有好幾家分號店面。
盛氏正在旁邊喂小家定吃花生,聽了這話只淡淡笑道:“姑姑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照應也是應該的。”盛氏素日總和盧氏一樣,總是極力奉承蔣紜,今日非但沒有主動過來湊趣說話,就連答話也是不卑不亢的調子,一字不多說。蔣紜微訝,順著她的話點頭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看了盧氏一眼,又詢問般望向蔣老太太。
老太太眯了眼,仍是一副笑模樣,換個話題對女兒道:“你今日來得倒早,以為你是下午來,所以那道醉酒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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