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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之期將至,娘娘還是做幾套新衣吧?”
我見他言辭懇切,不便再拒絕,點了點頭。鄭和回頭召喚裁衣宮人進殿,說道:“夏秋裝各十套,你們將衣料式樣拿給娘娘選。”
裁衣宮人將那些綾羅綢緞的花色樣品拿到我面前,我見多半是藍紫之色,心中立刻明白那些宮人是為討好他,說道:“不用選了,你們自行決定吧。
數量不需要那麼多,減掉一半,秋裝就不必做了,那個時候我也不在宮裡。”
鄭和聽見我說“那個時候我也不在宮裡”時,神情略帶疑惑,卻不敢詢問,隨即答道:“是,一切都按娘娘吩咐。”
那些裁衣宮人心靈手巧,不過片刻就將我的身材丈量完畢,叩首離去。
七月初金陵天氣漸漸清涼,午後窗外荷風習習,隱約飄來荷葉的清香,我穿上鄭和他們新裁製的淡紫色絲綢軟緞裙,坐在朱高燧的搖籃旁,見他的小臉上掛著汗珠,於是用手中摺扇輕輕替他扇風。皇宮繡匠定製的衣服,每一件都繡工精緻、色澤美麗,而且恰好合身,我低頭看著衣袖上的荷花圖案,暗自出神。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我心知是朱棣,並未回頭。
朱棣走近看了看朱高燧,將孩子從搖籃中抱起,溫柔親了一下,微笑道:“燧兒越長越像我了……”
我本來不想理睬他,見他依然穿著明黃色的箭袖龍袍,並沒有更換輕便的常服,俊朗的面容微帶疲憊之色,似乎剛剛從朝堂議事歸來,於是面無表情道:“他剛剛睡著,別吵醒了他。”
他見我肯對他講話,輕輕放下朱高燧,說道:“我才從勤政殿批閱完奏章,趕著過來看你們,還沒用午膳,陪我吃點東西好不好?”
我語氣冷淡,說道:“我用過了。”
他站起身,走到紗幔旁,對外面說道:“不用傳膳,傳點心來。”
數名侍女魚貫而入,在殿中擺設好桌案,將手中托盤上的東西一碟碟放好,朱棣的午餐點心非常簡單,只有一盤慄粉糕、一盤精緻的小湯包、一小碟冬筍、一罐燕窩精米香粥,都是色味俱全,噴香撲鼻。
他拈起一塊慄粉糕嘗試了一下,遞給我道:“你以前最喜歡吃這種小糕點,要不要嘗一嘗?馬上就快滿月了,不用過於忌諱。”
我這些天來一直吃著配製的藥膳,雖然都是大補的藥材,卻並不好吃,那慄粉糕色澤金黃,帶著淡淡的清甜之氣,十分誘人。我卻沒有接他手中的慄粉糕,只說道:“我不喜歡吃點心。”
他將手中的半塊點心放下,注視我道:“聽御廚說,你一直最喜歡吃這些小甜點,怎麼突然轉性了?難道是嫌他們做得不好?”
他眸光一轉,問旁邊一名小內侍道:“御膳房哪位御廚做的?”我惟恐他又多生事端,忙隨手自盤中取了一塊,吃了一小口。他面帶笑意注視著我吃完,問道:“好吃嗎?”
我點了一下頭。小內侍忙稟道:“是一名姓袁的宮人,才選進宮來的,做糕餅手藝一等一的好,娘娘如果喜歡吃這個,奴才每天都給娘娘送一盤來!”
我說:“不必每天送,太浪費了。”
他放下玉碗,說道:“知道節儉是好習慣,山東幾省最近鬧蝗災,飛蝗所到之處禾稼盡毀、草枯地赤,六畜無以為飼,許多百姓都顆粒無收,糧食的確是緊缺的東西。”
朱棣登基當年山東等地確實遭受過天災,但是並沒有造成大面積的饑荒和災難,我本來不想向他詢問朝堂政事,見他說到蝗災,忍不住問道:“會有人捱餓嗎?”
他並沒有太焦慮,淡然說道:“江南六省多富庶,國庫充盈,讓他們開倉賑濟山東,不會有太多饑民,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只是心煩……”
他說了半截話,卻不肯多說,示意侍女們撤走桌案後緩緩站起,看向搖籃中的兒子,似乎在斟酌著字句,對我說:“蕊蕊,朝臣紛紛上諫請求早日冊立皇后,妙雲就快到金陵了。”
我心中頓時警覺,朱棣對我說徐妙雲即將到達金陵,他想向我暗示什麼?難道他依然沒有放棄立我為皇后的念頭?
數日前就有宮人暗中告訴我,朱棣派遣大批禁衛軍前往北平迎接徐妙雲和王湖衣,我並沒有太多感覺,她們本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妾,都為他養育過兒女,夫貴妻榮本是理所當然,皇后和皇貴妃之位非她們二人莫屬。史載明成祖登基後冊立燕王妃為皇后、蘇州王氏為貴妃,徐皇后賢良淑德,是歷史上少有的賢惠皇后,著有《內訓》、《勸善》兩部書,蘇州王貴妃溫柔穩重,六宮之人皆以其為典範。我所見過的徐妙雲和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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