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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目著那一大攤血跡,想起朱棣和朱高燧,心頭掠過一陣揪心的疼痛感覺,眼淚不由簌簌而下。在燕王宮中侍女處處精心照顧我,我的病從來沒有這樣發作過,看情形,我的身體狀況似乎正在不斷惡化。
本雅失裡將銀白色貂裘脫下遞給侍女,露出裡面的藏青色鑲毛錦袍。回過頭看見我,黝黑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訝神色,立即走近我問道:“你患了什麼病?”
我咬緊牙關,沒有回答他的話。
一名蒙古侍女大為不悅,走近我喝道:“可汗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再不說話,當心我們用鞭子抽打你!”
本雅失裡兩道濃眉微挑,對那蒙古侍女道:“蟬兒,我們不能讓俘虜死在大營裡,去傳莫達醫官進來替她看病。”
那蒙古侍女瞪了我一眼,將手中的銀白色貂裘掛在一張鋪設著獸皮床褥的床榻木架上,掀開寢帳門簾走了出去。
他走到我面前,對我說道:“你站起來!”
我扭過頭去,沒有看他。
他用力拉我的手,我踉蹌著跌靠在他身上,剛剛平靜的氣息又開始紊亂,不停喘息咳嗽。一方潔白的絹帕遞到我眼前時,我來不及多想,將絹帕接過堵住猛烈的咳嗽聲。
他彷彿猶豫了片刻,突然展開雙臂擁住了我的腰,用溫暖的手掌輕輕著按摩我的背心,說道:“咳嗽出血並非普通病症,你病得這麼,朱棣竟然沒有讓明朝太醫給你醫治?難道我們得到的訊息有誤,他最寵愛之人並不是你?”
他的身材與朱棣十分相似,朱棣那雙幽邃的紫眸在我眼前不停閃現。等待咳嗽聲稍緩,我立即推開了他,說道:“沒錯,我在皇上心目中不過是三宮六院內的一句普通妃子而已。如果你們想用我的性命威脅他,一定不會如願。”
他從衣袖中取出幾把鑰匙,將我手腕上的鐐銬開啟,帶著幾分疑惑與不屑的神色道:“朱棣號稱一代聖君仁主,對自己的女人卻如此刻薄寡恩!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你落到如此地步。”
我雙手重獲自由,急忙將凌亂的衣服整理好,說道:“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你們抓我來蒙古,不過是枉費心機而已,他不會來攻打你們的。”
他揚高嗓音道:“你錯了,無論朱棣在不在乎你,這一次他都不會沉默。為了贏回他的面子,他必定會來攻打我們。不過”他挑眉看著我道:“只要他來,此戰必敗無疑。”
那名蒙古侍女帶著一句身背藥箱、大夫模樣的中年蒙古人進帳來。那蒙古人對本雅失裡行禮,說道:“醫官莫達,參見可汗。”
他向我看了一眼,說道:“替她看一看是什麼病症。”
那醫官居莫達走到我面前,握住我一隻手脈,又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問道:“你的病耽擱多久了?在明朝吃過什麼藥?”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
醫官莫達見我本來回答,溫和說道:“我是一名醫官,在我眼中只有病人,並沒有漢人與蒙古人之分。請你告訴我,你的耽擱多久了?在明朝吃過什麼藥?”
他的眼睛溫和而誠懇,既沒有阿魯臺的淫威,也沒有本雅失裡的倨傲,而是透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關切。我看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說道:“從去年中秋節開始的,我沒有吃過任何藥。”
醫官莫達點了點頭,嘆息道:“難怪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如果從咳血之初開始醫治,未必沒有希望好轉……”
我見他看出我的病源,並不隱瞞,說道:“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本雅失裡的神情微有變化,追問道:“莫達,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病沒有希望治療好了?”
醫官莫達說道:“是她自己放棄了醫治時機,我給她開些藥方,可以暫時緩解症狀。至於後事如何,我實在沒有把握。”
他診視完畢,開了一副藥方,提著衣箱出帳而去。
那蒙古侍女跟隨而出時,本雅失裡叫住她,說道:“今晚你不用進帳來伺候,將藥配好送進來,回自己帳中歇息去吧。”
那侍女必定是汗王帳下侍寢的婢妾,她見本雅失裡當著我的面說出他們二人之間的曖昧關係,粉臉微紅,答應著出去。
本雅失裡站在我面前幾步之遙處,說道:“你之所以不怕死,是因為你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了?難道你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境況告訴過朱棣嗎?”
我淡淡說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該離別的時候就會離別,如果他根本不關心我,我又何必告訴他?”
他向我走近一步,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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