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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走出門一看,立刻叫出了聲:“這不是蘭姨嗎?”
蘭姨也認出了來人:“周管事?”
看到落雨軒的掌櫃竟然就是以前俞府的廚房管事。蘭姨心裡陡然一輕,有熟人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周管事和周大娘把她們迎了進去,安置在後面的客房裡,熱水飯菜不斷地送進,總之照顧得很周到。
聽蘭姨說跟姑娘走散了,周管事急得跟什麼似的,直問蘭姨為什麼沒有跟在姑娘身邊侍候,讓姑娘落單。蘭姨哪敢提姑娘被世子擄去之事,這裡可是南府,只要是有關世子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入安南王府,萬一太妃因此對姑娘有了看法,可就不好了。
周管事打聽了半天,見蘭姨支支吾吾的,只說姑娘和朋友在一起,興許已經到了南府,很快就會過來找她們。周管事眉頭皺得更緊了,說了一句:“你們先休息,明天我派個人去城外打聽一下”,就陰著臉匆匆出去了。
雖然他的態度前後變化很大,想著他也是擔心姑娘的安危,就覺得可以理解了。何況剛經歷了那麼漫長的旅途。也實在沒力氣考慮別的,幾個人早早地睡下了。
丫頭們很快進入了夢鄉,只有蘭姨,一會兒想姑娘,一會兒想老爺,翻來覆去睡不著,甚至懷念起了船上那種搖晃的感覺。剛開始她總是被晃得睡不踏實,時間久了,乍一換環境,竟有點不習慣陸地上的床。
半睡半醒熬到三更,又腹痛起來。只好披上衣服起床,想點個燈提著上淨房。誰知在桌上摸了半天,只摸到火鐮火摺子,楞是摸不到火石。 正無法可想,卻發現天井對面的房子裡,有一間還亮著燈光。
蘭姨便提起燈盞,準備到那邊借個火。不是熟悉的地方,她可不敢摸黑去淨房,萬一失足掉下去就慘了。
北風颳得呼呼作響,蘭姨拉緊衣領摸索著往前走,還沒到亮燈的那扇窗下,就聽見屋裡有人說話,話中隱隱約約提到太太和姑娘。蘭姨心裡一動,趕緊貼著牆,按著肚子站住了。
屋裡的人聲音很低,外面風又大,根本聽不清楚。但事關姑娘,蘭姨什麼也顧不得了,抱緊肚子蹲下身,慢慢爬到窗根底下,耳朵貼住板壁,總算能聽清一些了。
先是周大娘問:“當初太太是怎麼跟你交代的?這茶樓到底算租給我們的呢,還是隻僱我們當管事?”
周管事嗡聲嗡氣地說:“這還用交代?店面是她家的,本錢也是她家的,我們就只出了兩個光人。”
“那就是算我們給她管事了?”
“不然呢,你還想算租店的?本錢都是人家的,你拿什麼租啊。”
“可是我們辛苦了六年,起早貪黑,好不容易掙下點家當,就這樣雙手捧給別人? 他家幾年人毛都沒看見一根,突然跑出來一個丫頭要我們交錢,憑什麼!”
“就憑房契在她手裡!”
女人振振有詞地說:“有房契,只能證明她是房東,不能證明別的。太太早死了,姑娘走的時候還是小孩,什麼都不懂,是租是僱。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男人冷哼一聲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租是你說了算的?租約呢?沒有租約,又在人家的店裡管事,不是管事是什麼?” “那我們趕緊叫人寫個租約。”
“你個蠢婆娘,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寫一百張租約有什麼用?那要中人,還要老爺的印章,中人好找,那印章你到墳裡找老爺要去?”
女人並不示弱,聲音反而提高了:“既然是墳裡,誰都找不到真印章,我們可以叫人刻一個。”
男人嘆了一口氣道:“要這麼容易,你何不乾脆偽造一張房契,說這房子都是我們的?姑娘手裡肯定有老爺的印章,老爺為官多年,同僚、親朋之間信函公文往來,他的印章是什麼樣子,多的是地方可以查到,你突然冒出一個老爺從沒用過的,誰信那?再說,字跡上也看得出來的,新寫的,和六年前寫的,官老爺們斷案多,一眼就看出來了。”
女人一聽無望,急了,恨恨地說:“那丫頭走的時候身體很差,怎麼沒死在外面呢?她要是死了就好了,她死了,這一門就死絕了,房子再沒人管了,就算我們一輩子沒房契,可沒人來收房,也等於是我們的了。”
男人半晌沒吭聲,再開口時,卻是低聲吩咐女人:“那幾個人要想辦法送出去,不能留在這裡,免得跟左鄰右舍亂說。”
女人便問:“送去哪裡呢?”
“就說店裡吵,另外給她們租個房子,請她們安心住下,等姑娘來了,我們會馬上通知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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