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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迂迴——比如,他喜歡一個女孩,就直接綁她回家,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這樣的天性,這樣的作風,不僅自己不適合當皇帝,玩政治,也不適合培養下一任儲君。
適合的,是趙延昌和梁瑾瑜那樣的人,心眼多,懂權謀,腹黑,狡詐,必要時也可以很殘忍,偏偏外表看起來無害且平易近人,不似趙佑熙般生人勿進。
想到這兒,俞宛秋更加難過起來:為了堯兒的將來,也為了趙國的將來,也許,真應該把堯兒留在他爺爺身邊。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她左思右想,左衝右突,終於在矛盾和糾結中倦極睡去,鼻尖縈繞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味。
再醒來時,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眼,如小鹿般生動好奇,她喜出望外,伸手抱起孩子,給他噓噓,給他喝水,給他講故事。孩子乖乖地任她擺弄,不吵不鬧,有時候會偷看她,被發現後,就羞澀地笑笑。
真是可愛得要了她的命俞宛秋那些“深明大義”的想法早拋到了九霄雲外,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不給,誰來我都不給,堅決不給,死也不給這是我的孩子,憑什麼給?誰要孩子誰自己生去,別搶我的”
可惜,再多的誓言,也抵不住張懷安的苦苦哀求。
父輩一樣的大總管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含著一泡眼淚告訴她皇帝有多可憐:相依為命的寡母癱瘓失語,再也不能給他一個關愛的眼神,一句溫暖的話語。和妻子是怨偶,和嬪妃們也無話可說。幸虧有小郡王在身邊,才讓他享受到了一點天倫之樂,不管多頭痛的事,不管多大的火氣,只要看到小郡王,心情就會好轉。小郡王是皇上的開心果,就連朝臣們,也都希望小郡王留在啟泰殿,好在關鍵時刻為他們緩頰。
俞宛秋不知如何是好,答應吧,心裡著實捨不得;不答應吧,人家就死賴在地上不起來。
最後,張懷安的一句話讓她徹底失去了反對的立場,張懷安說:“皇上今日一天沒吃東西了,說要等小郡王過去後再陪他吃。”
好嘛,親情綁架都用上了,作為晚輩,你忍心讓父皇餓肚子嗎?不僅要送孩子過去,還要快送皇上可還等著他吃飯呢。
送走了孩子,俞宛秋心裡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等回來的丈夫卻不理她,自個兒醉醺醺地睡了。
俞宛秋招來謝長寧,很快就問出了太子一天的動向。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這一刻,俞宛秋忽然就理解了皇后。
不管太后如何跋扈,不管她和兒子、孫子的關係變得有多冷淡,她在他們心目中都是有特殊地位的。她爭權攬事、自私專橫時,他們固然敬而遠之;一旦她落難受罪,他們又會感同身受。
不僅僅是血脈親情,這兩個人都是太后一手帶大的,曾經的母子情和祖孫情,比那些冷淡的貴族家庭要濃烈得多。
有了這個感情基礎,到如今,太后越可憐,便越能引發他們的愧疚,和對往日親情的回憶。
尤其是趙佑熙,本是太后愛孫,何其受寵。在他成長的十幾年歲月裡,父親忙碌,母親幽閉,太后是他身邊最親的人,這種親密關係,卻因為她的出現而打破,隨著太子和她關係的加深,那道裂痕也逐漸加深,終至不可修補。
這便是俞宛秋今日一天心神不寧的原由:太后的晚景這麼慘,她的夫君,會不會因為對太后的愧疚,而記恨她,冷落她?
如果他去看過太后,必然也看到了吳昭訓在太后床前的任勞任怨,他會不會出於感激,出於對太后的補償心理,而納了這個吳家的女兒?
他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也是不想面對她的一種逃避姿態吧。
皇后在某些方面糊塗,在某些方面卻是很敏銳,很高杆的。她和太后做了一世對頭,太后出事,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她做沒做,都可能被遷怒,所以她徹底放低身段,去給太后為奴為婢,做牛做馬,用近乎自我折磨的方式,來讓趙延昌消弭愧疚和可能的怨恨。
趙延昌最初可能會疑惑,時間長了,只剩感激,沒有人,能對長期守在自己母親病榻前的人不假辭色。
然後呢,探望,交流,感謝,謙遜……只要皇后有心,她甚至可以把為太后侍疾當成和皇上重修舊好的機會。
皇后果然是表率,只是她做不出來,她不敢想象自己也擠在慈懿宮那間瀰漫著腐朽氣息的屋子裡,和皇后,和吳昭訓搶著扮孝順,表衷心。
虛偽得連自己都想吐的行為,她沒辦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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