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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
他一直以為我的兒子是被大水沖走,一直吩咐他手下之人留意幫我尋找孩子。
建寧府的水患救助,及災後建設,並不歸他管,他只是路過此地。我從他手下之人的口中聽聞到,他已經是為我多耽擱了十幾日。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尋找孩子,而耽擱自己行程的人,一定不會是面冷心硬之人。
我覺得宣紹是個很不錯的少年,那日晚上,我找到他,跟他說了實話。
“我的孩子不是被大水沖走了,乃是……被人陷害,死於這場水患。”我對他說道。
他想了想,忽而打量我一眼道:“你兒子是建寧府府尹?”
我不料他竟如此聰慧,竟一下子便猜中了。便是聽聞“陷害”二字,知道我兒是牽涉此事的官員,但涉事的官員良多,他竟能一下猜中,還是讓我詫異。
我緩緩點了點頭,無奈的苦笑,“是,我乃建寧人士,年少娶得嬌妻,妻懷有身孕五個多月之時,忽然失去蹤跡。我苦尋無果,險些喪命,幸得武當師父相救,將我帶回武當。為我療傷治病,我病好心已死,便在武當留了下來,得掌門親傳武藝。我一直以為當年我的妻和未出世的孩子都已經不在人世。幾十年過去,我下山遊歷,才偶然得知,我那妻竟輾轉入了宮,成了當今皇帝的乳母。我那孩子也平安出世,竟機緣巧合在建寧府任府尹。這種失而復得,且是相隔幾十年的失而復得,那種心情,想必公子很難理解……我到了臨安,想盡辦法才見到了她一面。誰知她竟不認我,還叫我滾遠些……”
我無力的苦笑了下,微微搖了搖頭,見宣紹淡淡的看著我,並沒有插話,也沒有要點評一番的意思,便只好繼續說了下去,“她如今身為皇帝乳母,聽聞深得皇帝依賴,錦衣玉食慣了,便是不願認我,也沒什麼好奇怪。我只想再見我那從未謀面的兒子一面。就算不相認也好,只讓我遠遠的看著他,看看他是什麼樣子,跟我可像?只看看就好……他若也不願認我,我不會強去打攪他的生活的!可惜……可惜竟沒能來得及見上他最後一面……”
我忍不住眼眶發酸,不願讓他瞧見我的窘態,便只好背過臉去。
好一陣子,安靜的月色之下,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他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回臨安。”我毫不遲疑的說道。
“為什麼?”他挑了挑眉梢。
我知道,以他的聰慧,定然已經猜到了我的打算,只不過他想讓我親口說出來而已。
“宣公子,你能幫我麼?我想查到陷害我兒的罪魁禍首!我想為我兒報仇!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我胸口悶悶的疼,好似那日溺水後,胸腔裡灌進的水沒有被清乾淨一般。
“可以。”他答應的很爽快,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會住在宣府,我是個道士,隨意找個臨安的道觀住下來就好。”我對他說。
“隨你。”他點頭同意。
我發現他是個並不會在細枝末節上糾纏的人,這樣的人往往能成就大事。雖然他如今還十分年少,但我能預見到,他的未來一定不可限量。我忍不住為他掐算一番,竟算出他的命盤中有浴火重生鳳凰涅槃之意。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不是一切都是順風順水,出生時就是含著金湯匙的麼?
他會遭遇過什麼大災大難?
他平靜深沉,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我覺得,便是我能掐會算,卻也看不透他。
我和宣紹前後腳回了臨安。
我在臨安城外的道觀安頓下來。
沒讓我等的太久,月餘的光景,他就派人來給我送信。原來當初設計陷害了我孩兒的,正是如今皇帝面前太監總管高坤。
且他和我的妻,關係十分緊密。估住長劃。
既是如此,他應該顧念著我的妻,容氏的關係,不該陷害我的兒啊?那也是容氏的兒子啊?他害死了容氏的兒,難道不怕容氏和他翻臉麼?
宣紹帶來的訊息,讓我瞭解到,那高坤正是走了容氏的路子,才在皇帝面前得了臉,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我想不通,十分想不通。
宣紹卻讓人告訴我,宮裡的事,很複雜,不是我這世外修仙之人能明白的。
我覺得他這話說的多少有諷刺的意味。
我雖對他給的結果將信將疑,但皇宮那種地方,不是我想進去就能進去的,探聽訊息更是無從下手。
我不死心,也確實沒地方去,這天下之大,唯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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