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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也許父親知道。”宣紹忽而低頭說道。
煙雨聞言抬頭看他。
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神色。可看著他僵硬的脊背,握緊的拳頭。
宣大人昏迷不醒,且是被自己所害,他心裡的傷痛,並不像他表面偽裝的這般若無其事吧?
“路大人可配出解藥了?”煙雨低聲問道。
宣紹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有些事。”
他倏爾起身,欲向外走去。
“相公。”煙雨按著小几,緩緩站起,頭有些暈,但她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如果我想挽回,是不是……還有機會?”
宣紹站在原地,繃直的脊背透出蕭索的意味。
“毒藥是安念之給我的,是他親手配的,如果找到安念之……或許,還有可能?”煙雨心中萬分愧疚道。
宣紹沒有作答,亦沒有提步離開。
煙雨咬了咬下唇,“安念之藏身於高坤府中,就是咱們曾經跟蹤他去過的,霸北西街的那處宅子,那宅子毗鄰曾經的丞相府。”
雖然煙雨知道,即便宣紹能抓回安念之,但依著她對安念之的瞭解,只怕讓他說出解藥亦或是毒藥的方子都是異常困難之事。但總比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讓她心中好過一些。至於被安念之封在琉璃棺中的母親……她不是不想讓母親醒過來,但八年多了,母親仍舊沒有醒。也許母親已經沒有醒過來的機會了,可宣文秉躺下不足八天,或許還有機會。
宣紹緩緩轉過身,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即便知道他藏身在那兒,我如今卻也不能帶皇城司侍衛包圍高府,強行抓他出來。”
“為何?”煙雨追問道。
宣紹垂眸,“此一時彼一時。”
煙雨忽而想起,宣夫人告訴她的,宣紹如今獨自在朝中,揹負很大的壓力。樹大招風,宣家在皇帝面前深得寵信,早就有人嫉妒宣家並不奇怪。
如今宣文秉又莫名不出現,唯有宣紹獨自扛起大旗。
宣紹曾經囂張跋扈,得罪之人必不在少數,想趁此機會,給宣家一個重擊的人定不少。
不知多少雙眼睛,都緊緊的盯在宣紹身上,就等著他出錯,好趁著宣文秉不在,將宣家拉下水呢。
倘若他無緣無故出兵包圍高府,高坤在皇帝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人。且高坤日日伺候皇帝身邊,更傳言高坤與皇帝最是依賴的乳母攀上了對食的關係。高坤若藉此機會在皇上面前告宣紹一狀,宣家之地位,岌岌可危。
“不需大動干戈,安念之那人,只怕逼供也不會交出藥方。”煙雨想了想,沉聲說道,“不如,讓我去見見他?”
宣紹想也沒想就搖頭,“他這般利用你,根本是沒有將你當做他的親人,亦不會顧惜你是安玉芝的女兒,只想利用你報仇而已。你去見他,只怕他會對你不利。”
“我會小心的……”
“不行。”
煙雨的話沒說完,就被宣紹打斷。
宣紹看了看她,目光又落向她的腹部,“你要記得,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煙雨上前兩步,握住宣紹的手,溫聲道:“我知道,事情弄到今天這地步,我說再多後悔的話,也無濟於事了。我想明白了,人是要往前走的,做過的錯事,能挽回就要盡力挽回。孩子我要保護,你的父親……我們的父親,能救,我也要救!你放心,我不是要冒險,你先別急著反對,且聽我說說,我的想法是否可行?”
宣紹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有多久了?有多久她不曾這般握著自己?有多久,兩人不曾這般好好說話?
她的手很涼,卻很軟。
他的手溫熱,掌心卻粗粗的有老繭,那是常年習武的結果。
她握著他的手,心裡異常的踏實。
“你同我一起去,我在明,你在暗。我不和他爭執,一旦有危險,你就帶我離開,絕不戀戰,好不好?”煙雨將自己的想法細細說來。
並將高府中的格局,安念之的位置,情況都詳盡的交代了一邊。
甚至連他知道和不知道的母親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兩個人認識許久,成婚許久以來,她第一次坦誠與他,沒有絲毫隱瞞的。
她已經傷害了他一次了,已經瞞著他那麼久了,辜負了他那麼長時間的等待,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