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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看去,頓時一驚,屋頂上懸吊著一人,凌亂的頭髮遮住了面容,一身沾血的白色長衫下,竟看不到腳。
他強自鎮定,怒喝:“你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
一聲淒厲尖笑,那鬼影忽然倒轉,向他飛來。
沈清歡躲在他身後,聲音哽咽:“殿下,我害怕。”
元佑卻竟率先逃開,留下她獨自面對那鬼影。
她似站立不穩,往旁邊倒下,腳尖一勾,踢翻了床邊的燭臺。那被褥幔帳本就是易燃之物,“轟”地一下起火,燒了起來。
鬼影似乎很畏懼,立即往後退開。
“殿下,他怕火。”沈清歡喊道。
元佑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立即又推倒了身邊的幾座燭臺,殿中更是火勢燎天。
原本守在外面的下人們也發現不對,衝了進來。
剛進門,便看見那飄蕩的白影,一個膽小的侍女已叫了起來:“有鬼啊。”話音未落,那鬼影竟突然從她身邊掠過,奪門而出。
她呆立不動,旁邊的人卻眼尖地發現,她的頸側鮮血直冒。
“這鬼還吸人血。”眾人驚恐四散,亂作一團。
“還不趕緊把火撲滅!”元佑的一聲大吼,終於讓他們回過神來,趕緊救火。
一番忙亂下來,原本奢華的寢殿,已被燒得七零八落。
元佑更是狼狽,一道長長的血口,自左眉尖斜劃到右嘴角。他生怕破相,怒吼著讓傳太醫來診治,沈清歡卻還在他旁邊哭泣:“我要回家……太可怕了……這府裡有鬼……我要回家……”
她邊說還邊害怕地環顧四周,彷彿那鬼隨時會再出現,剛剛平靜了些的侍女們,又被她勾起了勾起恐懼,個個瑟瑟發抖。
“好了!”元佑終於忍無可忍,不耐煩地吼道:“把她送回去。”
當沈清歡上了馬車,布簾放下的一刻,她在黑暗中,無聲微笑。
進了琴府,她拒絕了旁人相陪,獨自走在園中,一道白影驀地落到她面前。此時,凌亂的長髮已重新束起,露出一張俊秀的面容,不是月魂又是誰?
沈清歡大笑:“你裝鬼真是太絕了。”
他的眸子在月色下煜煜發光,忽然撲過來抱住了他。
這孩子。沈清歡輕輕拍著他的背,知道今天他其實很擔心她。
月魂耍賴地抱了好一陣才鬆手,滿臉開心的笑容。
他能保護她了,他要永遠保護她,這是除了孃親之外,對他最好的人。
此時,西厥大營。
“千歲,有人求見。”侍衛跪伏在地上,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一群只著薄紗的女子,正曼妙起舞,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勢。
而榻上,斜倚著一人,銀色面具在燈火下看起來尤為詭異,薄唇微微勾起,異常冷酷。
“誰人敢打擾本王看歌舞?”司胤的聲音沉幽若古琴,動聽卻令人心顫。
“是……是從大魏來的……說……說是千歲的故人。”侍衛嚇得語無倫次。
“故人?”頎長的手指轉著酒樽:“本王何曾有過故人,拖下去五馬分屍。”
這等殘忍的話,他說起來卻極為隨意,侍衛又是一抖,想起這位千歲曾經的暴行:二十一名反對他的大臣,被當庭擊殺,鮮血從金鸞殿漫至白玉階,三天三夜才沖洗乾淨。
帳外忽然傳來笑聲,悅耳動聽,勾得人心中微微地癢:“連我也不見麼?”
幽深的眸中,驟然劃過一抹暗色,他擺了擺手:“宣。”
侍衛如蒙大赦,匆匆退出去。
不多時,另一人緩步走了進來,正是卿離。
卿離瞟了一眼那些女子,笑道:“攝政王果真厲害,兩軍對壘之際,竟還有這等興致。”
“說,來做什麼?”司胤的指尖,似仍在輕撫那酒樽,細看之下,那玉面上卻有道道波紋,正悄無聲息地裂開。
“是隻有你我能聽的秘密,不用避開旁人麼?”卿離的語氣,透出些隱秘的曖昧。
“不必。”司胤忽而一笑,未見他做什麼,那些舞姬卻驟地倒下,氣絕身亡。
卿離“嘖嘖”兩聲:“你如今,還真是殘忍呢。”
司胤只冷冷地看著他。
“好了好了。”卿離自來熟地直接在榻邊坐下:“久別重逢,何苦這麼不親熱?”
司胤仍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只聽得清脆一響,那玉樽已成碎片。
卿離卻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