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狀似無意的拂了拂袖子,露出一截皓腕。陽光柔和,腕帶上的淺銀流雲似在緩緩浮動。
“怎麼,你希望是?”
“我希望不是,他這一世最大的錯,便是有了你這樣的父親。”
“哈,哈哈……”程競陽仰天大笑:“只可惜……”
沉璧飛快揚手,她比誰都清楚,袖箭一旦反向發出,她自己也躲不過。但是,興許能救下懷瑜。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笑聲嘎然而止。
一根竹枝攜了勁風,悄無聲響的穿過程競陽的眉心。
程競陽最終可惜什麼?再也沒人知道。
韓青墨縱身躍下房梁,一腳將他的屍身踢開,不讓血汙沾染到沉璧。
“懷瑜的解藥,我已經幫他拿到了。你就算不顧念自己,也該顧念孩子,都快做母親的人了,還有誰,比你自己來得更重要?”他心疼的輕聲責備。
沉璧難以置信的望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韓青墨,一層霧氣迅速浮上眼眶,沒等他再說什麼,她將臉深深埋進他懷裡。
懷瑜在她身邊停了停,繞過她,走向程競陽。他屈膝跪下,伸手覆上那雙猶瞪天空的眼睛,緩緩推合。粘稠的血順著指尖滴落,他脫下龍袍裹住僵硬的屍身,茫然的注視了很久,直到韓青墨過來扶起他。
“懷瑜,都結束了。”
他笑了笑,轉過身,似有溫熱的液體悄然滑過眼角。
一生愛恨因誰而起,憑誰謝幕,失去的,再也找不回,能稱之為結束嗎?
沉璧搬進長樂宮,韓青墨也留在了長樂宮。
據傳,賢王巡視北關的這些時日,萬歲爺囤下堆積如山的軍國大事等著他一同商議。能與萬歲爺同室就寢同桌用膳的殊榮,令在朝的文武百官們頗為眼紅。有高人預測,此事將重新劃分南淮政局,引發新一輪的朝臣幫派劃分,並進而影響到後宮的權力制衡……
不過,還是小翠的見解最為樸實,她說,韓公子是充當了和事佬。
熟悉懷瑜和沉璧雙方性子的人都知道,著實不容易,並且吃力不討好。
江山在握,美人在抱,舍誰?取誰?
其實,答案早已瞭然於胸,不願承認,不願挑明。
忙碌成了逃避的最好藉口。
懷瑜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放不了手,卻也沒有更好的方法能探進沉璧的心。她彷彿還是在意他的,否則便不會在緊要關頭捨身相救,可她對他的冷淡和疏離,也未加任何掩飾。柔情無處可表,唯有選擇將之埋藏心底,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對沉璧的態度,他開始希望自己能少在意她一點點,這樣,便不會全然被她左右。
他害怕被人左右,因為那樣代表著無力和軟弱。
對她越好,迷失得就越徹底,偶爾換來的一絲溫存,心都快要被融化掉。
可他明白,她不會真正原諒他。程競陽死了,她恨的人,便只剩了他。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有多少次對著韓青墨巧笑嫣然,而他,就有多少次躲在花窗後,連現身的勇氣都沒有。
那笑容如同陽光降臨前的晨露,只要他一出現,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她再未提出宮的事,他卻知道,除了強留,他再沒有讓她心甘情願的理由。
他必須娶那些朝臣的女兒,辛苦得來的東西,已經不是孩子手中的玩具,可以隨意拋棄。他試著退後,試著留給她更多的空間,想讓她看清楚,三宮六院在他眼裡,比不上她的回眸一笑;一生一世的寵愛,他只願留給她。
唯一的前提是,她必須面對現實。
畢竟,她有了他的孩子,有了與他割捨不斷的牽繫。再怎麼任性,等到她做母親的那一天,都會收斂。
他為此略略安心,他想,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若即若離的等待中,冬雪過了,林花開了。
開皇兩年初,大興城建畢。
遷都成為南淮舉國上下的熱門話題,與之並駕齊驅的還有立後。
北陸亦參與其中。
北陸熹帝年逾五十,染指中原的壯志未酬,終不甘心。一日早朝,長子慕容博無意間提到了南淮的一個傳聞。
傳聞起源於立後,眾所周知,從出身到即位都頗具傳奇色彩的淮文帝,棄朝廷重臣的千金於不顧,執意要立一個民間孤女為後。有好事者刨根究底的打探,原來此女早年在廣化寺廟會上抽中過一支籤,籤文名“帝王思”,高僧曾雲,得此女者得天下。
此女後來嫁入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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